82.可怕的想象成真(2 / 2)

鄭之彥在顧渝的指導和自己的努力下,進入了夢想中的美術院校,那個顧祥之教授任教的學院,顧渝順理成章地被保送到那裏。可就在大學第二年的時候,顧祥枝被國外的一所大學聘為教授,要把顧渝也帶去國外,當時的鄭之彥和顧渝緊緊擁抱不肯分開,可是,他沒有能力出國,顧渝沒有能力反抗父親的安排,兩個人隻能從此遠隔重洋,兩人約定四年後再見,為了他們四年的承諾,鄭之彥很努力的學習,在兩年之內已經成了學校裏小有名氣的畫家,畢業後他選擇留在學院做美術老師,專心的等待和顧渝四年之約的到來,可是在離他們約定之期還有半年的時候,他收到顧渝的來信,那封讓他從幸福的雲端摔向地麵的來信,她隻簡短地說她將回國和家裏安排好的男人結婚,連一句別的思念或者不舍都沒有留給他,這對鄭之彥來說,那是晴天霹靂,他不惜花去了所有積蓄定了一張去英國的機票,照著信上的地址找到顧家,可那時顧家已經舉家搬遷。他鬱鬱回國,在學校的老師裏打聽顧祥之一家的消息,輾轉才知道顧渝嫁給了當地一個紡織業巨頭的兒子,兩家是世交,兩家長輩對於小輩的婚事早已達成共識,那是一場眾望所歸的婚姻。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的鄭之彥離開了那個學校,選擇回到他們相識的中學,那是他們愛開始的地方,就讓他和他的心都死在那裏吧!

“如果沒有再讓我遇見她,也許一輩子我就安安穩穩地做個教書匠那麼過了,可是老天爺非要安排我和她再次相遇,也許老天爺隻想相愛的人能善始善終。”

“那時我帶學校的學生參加一個畫展,我竟然在人群裏看到了她,雖然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但我還是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她在我眼裏,還是十八歲的摸樣啊!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那次畫展的顧問,那個畫家就是她的弟弟顧胤。將近二十年哪,我們有二十年沒有見麵,你們不會知道這二十年我過得有多辛苦,但顧渝知道,因為她也過得很辛苦。”鄭之彥眼裏滿含了淚,“我才知道當年她曾抵抗那次婚姻,可是她母親家族飄搖的企業需要挽救,和駱家的唯一繼承人駱振庭結婚是當時最快最好的辦法,她最終選擇了幫助母親。可是,她不快樂,一直都不快樂,隻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畫畫上,一直畫,畫到癡迷。”

也就是在那次的畫展上,鄭之彥被那幅叫做《破》的畫深深吸引,她告訴他這幅畫的含義是衝破,衝破一切的勇氣和力量,可是,當年,他們就是沒有這樣的勇氣。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病,我是沒有勇氣帶她離開駱家的,我隻是不想讓她一生到最終也鬱鬱寡歡。”他語氣中充滿惆悵,臉上的皺紋也深刻起來,“我知道這對她先生和兒子都不公平,可是,可是,她說她隻想最後的日子沒有遺憾,她說她負了我啊!”

“駱少也不知道他媽媽生病了嗎?”我問。

“不知道,除了顧胤誰都不知道。”他說,”她不讓顧胤說,當時我們到了北美,是為了尋訪一位名醫,也是她讓顧渝撐了那麼多年。”

鄭之彥不知道顧渝是經過怎樣的戰爭才能離開駱家,才能放下剛成年的兒子,才能和他遠赴北美,這個答案也許隻有顧渝知道了,他隻知道顧祥之當時氣得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隻有顧胤鼓勵姐姐為自己自私的活一次,在駱家十多年的壓抑生活顧渝所有的積鬱原來也隻得和顧胤傾吐。而鄭之彥自己的壓抑便在那一次次重複畫著《破》時發泄,也就是那時,曉秋固執的闖入了他的生命。

曉秋默默地垂著頭聽他講完一切,至始至終盛佑都抓著她的手不曾放開。

“曉秋,我不知道我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困擾,我當時也是很震驚,還有害怕。”鄭之彥看著曉秋說,“你一定要幸福,那我才走的安心。”

盛佑輕拍曉秋的背,曉秋別過頭去。

“曉秋會幸福,一定會。”盛佑信誓旦旦地說,我鄭重地點頭,心中有愛的人一定會幸福,我們都是,所以,我們都應該幸福。

“那我就在這裏跟大家說再見了,謝謝你們聽完我冗長自私的故事,說出來我心裏痛快輕鬆很多。”鄭之彥起身告辭,他老了,真的是老了,微躬的背看起來跟我在畫廊第一次遇見的他似乎老了十年之久。

不,我相信那並不是他們自私的故事,

“我們這輩子該沒有機會再見了,樂小姐,曉秋,祝你們幸福。”他跟我握手,“樂小姐,就麻煩你替我向顧胤和steven辭行了。”

我點頭,隻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滑落了下來。

“有沒有對那個為你留長發穿白裙子的小女生心動過?”一直一言不發的曉秋站起來,直視著鄭之彥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