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是春天的開始。日子在緊張的情緒中一點一點的滑過,高中的生活比初中更加的緊張,初中班主任說,熬過了初中到高中就好了的話,沒有一點要實現的意思。
天橋對麵的廣玉蘭,反射著,經曆了從建校到如今每年的風吹雨打而反射的光芒,微亮且低調。現在是四月,正好是花苞出現的時候,一朵朵婷婷玉立在兩片葉子中間,孤傲且筆挺。微風過處,葉子輕輕的顫抖,仿佛有微弱的光芒從顫抖的花朵中飛出。但是,正好被漫天飄散的楊絮所遮掩。
天橋上一個微弱透明蜷縮的身軀輕輕顫抖,隻是為了證明,那一瞬的光芒真實的存在過。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一天中光照最盛的時刻過去了,那個透明的身影才有一點動靜。蜷縮的身軀,突然倒下,仿佛是陷入了濃濃的沉睡的夢鄉。
“叮鈴鈴,叮鈴鈴鈴”專屬於高中生活的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仿佛沒有看到那個沉睡的身軀一樣,從那個沉睡的身軀上踩下去,但是,仿佛是空氣一樣,沒有任何的阻力,鞋麵接觸到地麵。直到大部分的學生走出班級,還剩一小部分人帶著厚重的眼睛沉迷在解題的樂趣裏,當然,還有更小部分談情說愛的人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眼裏容不下任何人的存在。
這時候,從靠近六樓天橋的班級裏出來一個男生,走向天橋的另一頭,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也可能是太複雜,讓人難以揣摩,輕輕彎下腰,撫摸那個透明人的臉頰,這才讓人看出來,原來淺栗色短發下,藏著一張精致的娃娃臉,嘴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不曾經曆過世俗的煩擾,單純的模樣略顯蒼白。
男生輕輕抱起地上的人,小心翼翼,臉上是泛起一抹擔憂,懷中,明明沒有任何重量,可是他的心情卻還是很沉重。
淺淺,你,終於又來到我身邊了。我會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的。
少年邁著沉重的腳印,雙手向上平托舉著,奇怪的姿勢,一步一步,走進教室。把手上的少女,放在教室最後放靠南牆的方向,小心放好。然後坐在旁邊的座位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做著繁重的練習試卷。可是心情似乎比往常好了不少,甚至連複雜的試卷也比以前簡單不少。
…。“當當當,”仿佛是救贖的聲音,一天中最特別的鈴聲,預告著一天繁忙工作的結束。
終於,一天的課程結束了。楊諾輕輕活動一下脖子然後深了一下懶腰,對著桌子下空蕩蕩的空氣淡淡的笑了。然後回過神,看著前排並沒有多少動靜的同學,又從新把頭埋進了試卷堆裏,直到最後一個穿淺藍色連衣裙的女同學要關燈走人,才發現這個孤僻的學霸孩沒有一點動靜,正要喊他,卻看見這個學霸,把外套反披在身前,對著她微微一點頭,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笑意,然後一本書都沒帶就直接離開了,一顆少女心,當時便泛濫成災,一發不可收拾,過了好久,隔壁班她的小夥伴走到她身邊晃了晃那個花癡的夥伴,
“看什麼呢,人家都走了”
“哎呀,瞎說什麼呢”
說完,便關上燈,遍布紅霞的臉頰和一顆隱隱心動的少女心便隱藏在黑暗中。
楊諾並不知道,自己來自內心的喜悅已經被人看透,但是,看透的,也隻是喜悅而已。此時的他,匆匆打開家門,一扇防盜門,一扇真正的外門,一刻鍾他都不舍得將懷中的人放下,直到,進入自己的小小的房間,將懷中的人輕輕放在自己的床上,才打開學習用的台燈,仔細的趴在床上,看那個依舊在沉睡的眉頭微皺的臉龐,睡的依然很香。
這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楊母推門進來,打開房間裏的燈“怎麼了,是不是學習太累了,也不開燈,我看你今天急匆匆就進家門,連書也沒帶,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楊母絮絮叨叨說了好多,但是沒有意思責怪的意思,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什麼比孩子的健康更重要了。
在楊母敲門的那一刻,楊諾就已經側躺在床上,臉埋在被窩裏,聽著楊母絮絮叨叨,也沒有煩躁的意思。隻是伸出頭,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嗓音有點嘶啞淡淡的說“媽,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沒帶書,是因為家裏複習資料也很多,今天老師發的試卷做完了”“哼,做完了,是借口吧,不想好好上就直說”楊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磁性的嗓音帶著一絲威嚴和不悅。
“夠了,孩子這些天也夠累了”楊母扯了扯養父的衣袖,把他拽出了房間。楊父看起來還是不怎麼高興“再做兩張試卷再睡”不等楊諾回答,楊母就已經輕輕帶上了門。隔著房門,還能隱隱聽見一句,慈母多敗兒。楊諾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太了解父母的脾氣,媽媽肯定不高興,爸爸今晚有的受了,大概今晚要跟自己一樣打地鋪了,想到這裏他又笑了,他們家的男人這輩子是不是都被女人給克住了,他看了看床上的人,似乎嫌光線太強,整張臉皺在一起。楊諾起身,把房間的燈關掉,隻用學習用的小燈,隨意從一堆的資料中抽出兩張試卷。埋頭開始做試卷,偶爾也會,側過身子看看那個睡得正香的人,不,可能要說是魂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