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孫祺聽了一陣失落,懊喪之下舉手想招她停下,阿牛卻死抱住小狗湊上來,攔了他的去路,皺眉苦臉道:“爺,你還在追上去?”
“死奴才?瞧你問的是什麼話?”孫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爺,你別心急啊,若你討了她的嫌,事情才不好辦呢,適可而止,你要讓她覺得你是個文雅之士,而非輕薄耍賴之人。”
“得!”話音未落,孫祺就抬手重重地敲了他的頭,斥道:“大膽了你?你竟敢說爺是個輕薄無賴之徒?”
阿牛縮了縮脖子,撩著細長的眼睛啾著鼻委屈道:“不是這個意思,奴才隻是為世子爺好,昨夜奴才就瞧出來了,那小姐對爺你沒多大意思,若爺不拿捏好分寸,她定會煩你……爺,你平日裏可說過,對女人要若即若離,不能太寵愛了。”
“你懂個屁!”阿牛頭上又挨了一記,又聽孫祺壓了嗓沒好氣道,“爺說的是府裏那起子整日吵個不停的女人,可四小姐是誰啊?她能不能嫁給爺還沒個準呢,爺不討好她,不纏著她,怎麼到手?”
阿牛不敢多嘴了,縮了身子骨往他身後站,因好心挨了兩下爆栗子,沒法出氣,咬咬牙,手指在小狗嫩嫩的肚皮上一擰,頓時,兩條小狗哀嚎起來。
若染懷裏的丟丟聽到同伴的哭叫聲,雙目一睜,迅速從若染手中跳躍下來,撒著短短的四肢,直奔到阿牛跟前,張嘴就咬住了他的青色衣袍,搖頭晃尾地又是扯又是拽。
阿牛怔愣過後,嚇得跳起腳來,嚷嚷道:“爺,爺,快救我!”瞧這小狗,太凶悍了吧?莫不是想扯破了他的衣袍,咬他的肉吃?
孫祺看得一臉驚詫,還沒等他出手,若染就跑過來抱起了丟丟,然後神情嚴肅地看著阿牛道:“你欺負了小狗?”
阿牛麵色蒼白,抖動著嘴唇吱吱唔唔:“前兒……前兒手癢,在狗身上擦了擦。”
若染輕笑一聲,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她抬起懷中丟丟的頭,說道:“你看看,它的眼裏可憤恨著那,我們聽不懂狗語,可它們懂,你懷裏的小狗狗準是在呼救,要不然我的丟丟不會跑過來。”說完,她轉過頭看向孫祺,“公子,若你不喜歡小狗,就把它們都給我吧。”
“你要?”孫祺黯然的眼神瞬刻閃亮,忙對阿牛招著手,歡喜道,“快,快給四小姐,快給她。”
阿牛急忙把這兩隻惹事的小狗塞到了琴兒手中,拍拍手,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兩隻小狗到了琴兒懷裏,立刻就安靜了,互相舔著對方的毛發,交頸而眠。
阿牛看不懂,糾著臉正準備離遠一點,不想剛退了兩步,一輛車廂罩著黑布的馬車忽而疾馳過來,他嚇得身子朝前一撲,緊緊地拽住了孫祺的衣袍。
孫祺是個愛整潔的人,這抱過小狗的手一落到手臂上,便皺著眉嫌惡地吼道:“拿開!拿開!快拿開!”
等阿牛站好身子,忙不迭地向世子爺道歉時,突然發現若染與丫環不見了,他奇怪地回過頭,隻見那輛馬車的車轅上懸掛下來一個女人頭,長長的黑發隨風飄逸,隱隱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側臉,掛著血跡,詭異嚇人。
而讓他更為震愕的是,馬車後麵緊追著一個小女子,看衣著身影,那不是四小姐嗎?
“爺,你快看!”阿牛急忙把孫祺一拉,孫祺憎厭著剛想甩他的手,可目光順著他的手指一望,頓時錯愕地張大了嘴,兩眼呆滯得不能轉動了。
街上騷動起來,馬蹄聲,驚尖聲,跑步聲,小狗的狂吠聲,還有琴兒的慌叫聲……震聾發聵,又令人毛骨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