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在茫茫大山之中的少年炎淵,平凡而渺小,就像是是群山之間一粒微末凡塵,默默無聞。
在那距離這一片茫茫大山不知有多遠的遠方,卻是一個廣闊精彩的世界。聽長輩們說那裏有繁華的城鎮,有豪華的樓閣,在熱鬧的街道兩邊,貨攤上擺放著各種精美珍貴的物品,來往的獸車鑲嵌著各種寶石,還有衣著高貴的富家公子和小姐騎著高大凶猛的異獸悠然行走街上。
十六歲的炎淵對於那些懵懵懂懂,心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向往。
那個神秘的世界,對他來說是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精彩,讓他忍不住一次次的在心中勾勒著它的模樣。
炎淵經常會像此時一樣在山頂低頭看著坐落於山腰的村子,把整個村子幻想為一座美麗的城鎮,把木屋幻想成樓閣,幻想蜿蜒的山路上人們騎著獅子老虎,野象拉著車子來來往往。
可是怎樣想象才夠恰當,那些他從沒有見過事物,有時候他問自己:那兒會有山和木屋嗎?抬起頭看遠方,偏西的太陽進入炎淵的視線,甚至他曾可笑地想象著那兒的天空,也許沒有太陽和月亮,而是有一顆巨大耀眼的寶石鑲嵌其中。炎淵年幼時曾無意進入過一個很隱秘的山洞撿到一顆橢圓的奇異石子,閃耀著迷人的淺藍光澤,那時他愛不釋手,連睡覺也將它們踹在懷裏,直到現在那顆石子依舊被他妥善珍藏著。
於是他想,外麵的世界,或許便是這樣迷人的斑斕。
“炎淵,你又在這兒發呆了。”在炎淵正愣愣出神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女子的說話聲,聲音婉轉悅耳,“在家裏沒找到你,我就知道你又上這兒來了。”
“是你啊秋漱,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難道就不能來找你嗎?”秋漱俏皮地撇了撇嘴,嗔笑著說。
“不是的,當然不是啦。”炎淵忙擺了擺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麵對著秋漱總是有點心跳加速,“隻是近些日子都在忙於修煉,怎麼會有空來我這兒?”
炎淵和秋漱,還有他的堂兄炎洪是很好的玩伴,從小玩到大。秋漱比他大一歲,從小就很懂事,是全村最漂亮最優秀的女孩,人見人愛,人見人誇。
村裏人外出狩獵,或者耕田勞作,時不時哼著的小曲,其中便有這樣一句:
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花。
在炎淵眼裏,秋漱就是那朵小花。
當然秋漱是不知道的。
“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最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修行總是沒什麼進展,所以想出來散散心。”
“是該多休息多散散心,勞逸結合才好。”
其實炎淵很想像其他人一樣與她一起討論修行中的困惑,可偏偏在修行方麵,秋漱屬於天才一類,而他則屬於廢材一類,猶如身處兩個世界。
作為從小的玩伴,炎淵與秋漱的關係自然很鐵,可他卻十分羨慕甚至嫉妒其他的同齡人,可以進行一些關於修行的討論。
和炎淵年齡相仿的其他人,已經又不少都成了實力不弱的源師,最不濟的也達到驅源階段了,更不用說遠遠超過其他人的炎洪和秋漱這兩大天才了,而他,連源胎都感悟不到,遲遲不曾邁出修煉源力的第一步。
“倒是你啊,居然連早課都不去上了,你這是有多忙呢?”秋漱板著臉出聲詢問,打斷了炎淵的思緒。“說說你早上做什麼了”
炎淵神情落寞,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做什麼都是無所謂的,像我這樣的廢才,上不上早課都是無所謂的。”
“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活?”秋漱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炎淵,“你想放棄?難道你忘了你,我還有炎洪大哥從小的夢想嗎?”
“夢想?翻越群山去闖蕩外麵的世界?隻有你們這樣的天才才有資格把它作為夢想,但那對於我,是多麼天真,你知道嗎?”
在炎淵心裏的的確確已經有了絕望的情緒。付出近乎於別人十倍的努力,取得的進步卻還不足別人的百分之一。
還會有人傻傻的堅持下去嗎?
還會有人願意天真下去嗎?
“你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炎淵低下頭,麵無表情。
秋漱愣愣地看著炎淵,許久後才轉過頭看向那不知有多遠的天空。“我希望你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