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依靠著我坐在牆邊，用她那充滿誘惑的眼睛看著我的側臉。
“我本來想帶你去見一個人。現在，卻成了跟你約會。”
我哭笑不得，哪有約會坐在陰森森醫院裏的？我覺得從地板上傳來的冷氣有點兒瘮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呦，不敢當。跟你約會是榮幸，你要把我介紹給男的，我非得記恨你一輩子。”
瑟琳娜意味深長的注視著開玩笑的我，淺淺的露出可愛的虎牙。
“知道我為什麼吃人嗎？”瑟琳娜輕鬆的整理她那漂亮的卷發，一字一句的強調：“尤其喜歡吃......渣男。”
我的身子微微一顫，有點兒心虛。
瑟琳娜扭過頭，輕輕輸了一口氣：“我還是人類的時候，談了一場悲催無比的戀愛。丟了色，丟了財，還被公司革職，在陌生的城市裏，我連個哭訴的人都沒有，所以，我割腕自殺了，大哥被我的血吸引而來，他給了我新生，也讓我知道做個吃人的僵屍，比做一個愚蠢的女人幸福百倍。”
我相信每個女孩兒在真正成熟之前，都會遇到幾個渣男。每個男孩兒在真正變成好男人之前，都當過另一個姑娘的渣男。我也不例外。但，我相信，渣，並非劣性。
“知道九院為什麼變成這樣嗎？”瑟琳娜打斷我的思路。
“我聽一個小鬼講過。”
瑟琳娜的眼睛透著讓人摸不透的光：“你覺得，醫生該死嗎？”
我避開瑟琳娜的話題：“我覺得，死神作為公務員，不能做事兒不理。”
“嗬嗬......”瑟琳娜諷刺的笑了“死神？隻有新生命降臨他們才有事兒可做。那麼多亡靈無法前往地府，是因為新生命被扼殺了。醫生難道不該死嗎？”
“話不能這麼說啊。”我為那個死去的醫生感到憋屈“醫生的職責就是滿足病患的要求。不該死的，病了，不舒服，我們負責治好。該死的，救不了的，我們也得頂著壓力竭盡所能。生孩子這事兒，如果家屬不要求一二三，醫生何必跟一個產婦過不去呢？要知道引產一個生命沒有家屬同意書，誰敢做這個手術？你說這醫生該死，我倒是覺得，孩子的家屬提前判孩子死刑，才是罪魁禍首。”
瑟琳娜湊近我，在我耳邊用陰冷的聲音說。
“你如果不想要女孩兒，又不想養女孩兒，你會怎麼做？”
我坦然迎上瑟琳娜的眼睛：“你知道嗎？人類身上的基因，是遺傳母親的。男人說是娶老婆，生兒子。其實，就是幫丈母娘家傳宗接代。男人，如果想把自己的基因傳遞下去，就得生女兒。”
“你忽悠我呢？”瑟琳娜拖著腦袋一副什麼都不信的樣子。
“我騙你幹嘛？兒子的肝腎能救媽，你聽過兒子的肝腎能救爸的有幾個？兒子的血型可能跟爸爸不一樣，但是絕對不可能跟媽不一樣。兒子為啥向著媽？婆媳關係為啥處不好？那是因為兒子身上流著的是媽的血......女兒把爸爸當男神，為什麼啊？因為女兒身上流著的才是爸爸的血......我要有個女兒，一定是我親自帶大，教的好了，可以福澤三代，教的不好了，我就把她嫁給仇人，禍害他們祖宗十八代。”我說的都是認真的，隻有禍害仇家祖宗十八代是我胡謅的。
瑟琳娜的眼睛突然溫柔了不少，一滴晶瑩的眼淚劃過臉龐。
“世界上的男人如果有你一半兒覺悟，就不會歧視女性了。”
我依靠在牆邊吐槽自己的遭遇：“我還覺著婦產科歧視男性呢！其實，我最想進的科室就是婦產科，不用麵對生老病死，每天都在迎接新生命。多好！結果被主任一句我是男的給拒之門外了。一群小護士背地裏說我猥瑣怪叔叔！哎，對一個想把男女觀念扭轉過來的偉大醫生，竟然扣上了猥瑣的罪名，你知到這種歧視對我的傷害有多大嗎？”
瑟琳娜破涕為笑，咯咯的前仰後合，我有一種拿自己傷疤娛樂路人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