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國公主夏傾顏被推選出來到東陵城和親,住在專門接待四國使臣的四方館中已十日有餘,卻未受到東靈國國君蘭泠風的召見,隨行的使者很是愁眉苦臉。

來送親的九王爺南氿臣倒是毫不在意,砸下重金將都城內最有名的藝伎坊“雲之遙”的雲汐召來喝酒助興,還順便拉上了其他三國前來送親的使臣們,就連四方館的驛丞都跟著沾了光,如此高調的尋歡作樂引來了逍王的不滿。

逍王,蘭逍,是蘭泠風唯一的弟弟。此時,他跟著我從禦書房到禦膳房再到禦花園,一路上都在念叨,“皇兄,你要為我做主。”

我停下來正要開口教育他,看到不遠處一邊扭著水蛇腰一邊賞花的容妃,當機立斷拉著他躲到了旁邊的樹叢中,蘭逍撥弄著礙眼的樹枝繼續念叨:“皇兄,南氿臣他太過分了。”

我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讓他保持安靜。在四國,藝伎本是最低等的階層,但是雲之遙的雲汐卻不同,因為他不是藝伎,而是老板。如今被南氿臣公開欺負,也是活該。四國加起來也就那麼大,誰人不知,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貪財,隻要有錢賺,別說讓他當藝伎,就算是賣身恐怕都會很樂意地數著錢把自己洗幹淨。

所以,就算他是蘭逍的好朋友,這件事情我也不會管的,況且我馬上就要辭職了。

蘭逍並不知道自己眼前的皇兄其實隻是一副他熟悉的皮囊,裏麵的靈魂已經換了,並且不是一個。想起自己在這個世界裏初次醒來,華麗的寢殿內空無一人,卻有一個冷傲的聲音叫道:“蠢女人,你終於醒了,朕要出貢。”

我東張西望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又說:“蠢女人,你難道想被憋死嗎?”

什麼意思?我一臉迷惘,“呃!請問,這裏是哪裏?還有,你在哪裏?”

“不僅蠢還愚笨得狠,朕在你身體裏!”

在我身體裏?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會兒,終於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地方,雙腿間撐起的小帳篷是怎麼回事?伸手摸了摸,堅硬無比,我吃驚地瞪著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一陣痛楚似乎從靈魂深處傳來,“蠢女人,你再亂摸,朕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終於反應過來,驚叫一聲打開殿門,四周是重重疊疊的守衛。一個帶著娃娃麵具的小孩走到我的麵前,聲音清脆地問:“你是誰?你從哪裏來?”

我叫藍靈兒,前世作為21世紀的當紅女演員,受千萬人的追捧,如今居然穿越成男人,還是個皇上,這讓我感到很悲劇,因為古代皇帝是個高危職業,風險性非常大,死亡率非常高。縱觀曆史,最常見的死法就是“死於非命”殺:近臣殺、宦官殺、子殺、叔殺、父殺、母殺、妻殺、兄弟殺、祖母殺、外公殺、嶽父殺、兵殺、俘殺……總而言之,不好好在前朝勞心在後宮勞腎,基本就可以等死了。可見,皇帝這個職業真不是隨便就能當的,壓力大,工作累,人前風光人後心酸……

正胡思亂想著,容妃帶著她那個叫思春的貼身侍女從旁邊經過。

思春尖細的聲音落在耳中很像貓叫,她說:“娘娘,依奴婢看,皇上根本就沒有看個南夏國那個小公主,所以才沒有召見她吧!”

容妃扭著細腰,笑得花枝亂顫:“不愧是本宮調教出來的人,就是有眼力。皇上才不會喜歡那種還沒發育全的小丫頭呢!”

兩人說笑著走遠,蘭逍一臉好奇地問:“皇兄,您真的不打算納夏傾顏為妃?”

又是納妃,能不能讓人清淨會兒!作為女人,我根本就不想再娶小老婆了,後宮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已經夠難以應付了!再加個夏傾顏,恐怕會死的更快,因為這個女人可是我身體裏那位的青梅竹馬。

晚上在禦書房裏工作,看著奏折上的文字,一個都不認識,我在心裏叫道:“陛下,求翻譯。”

身體裏很快傳來一個諷刺的聲音:“蠢女人!”

“是是是,我不僅蠢,還是個文盲,所以,換你工作好不好?”批奏折這種又頭疼又累人的工作我是巴不得能交給別人去幹,可是身體裏的那位一點都不好糊弄,他說:“朕累了,宣人過來侍寢。”

無恥!本姑娘可是取向正常的女人,雖然宿在男人的身體裏,但也改變不了同性相斥的本能。無奈之下,拿出東陵藍留給我的字典,一個字一個字地對著翻譯。東陵藍雖然隻是個六歲的小男孩,卻是獨立於四國的玄靈閣的閣主。想到那天他帶著娃娃麵具在我麵前故弄玄虛,我就忍不住覺得好笑,這個時代的人挺奇怪的,一個萌萌的小娃娃卻能成為一個神秘組織的老大並且讓一個國家的皇太後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