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發生什麼事了?為啥同學們都在笑我?”尹真雅終於感覺周圍有點不對勁,回過頭詢問喬仲夏。
喬仲夏噴了“你自己不知道嗎?他們說你的誌向是當一條會吠的狗?”“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尹真雅抱怨,爾後又問“是誰說的?看我不把他榨幹了!”
“喏!你看,就是他!”喬仲夏往尹真雅身旁指了指。
沒多久,就聽到某人一陣跪地求饒聲“我不敢了雅姐,我真的不敢了,你就放過我吧!我以後還要指望“它”替我生兒子。”
尹真雅凶如母夜叉,喬仲夏和紀小冬看都得笑了出來,趁喬仲夏還在觀看,紀小冬靜靜地走到她身邊,在她耳畔輕輕地說聲“謝謝!”沒想到紀小冬會突然道謝,喬仲夏怔了一下,很快又牽起她的手,換上迷人的笑容樂嗬嗬地說“不用謝我,這沒什麼,別忘了我們是朋友!”
紀小冬眼底染滿溫濕的水氣透出特別溫暖的光芒,她緊緊反握住喬仲夏的手,朝她莞爾一笑“對,我們是朋友!”
“把這些錢給小夏送去,她這個月生活費還沒來拿,你放學後順道給她送去。”喬正宇把一袋鈔票往書桌上一扔,冷冷地朝喬仲軒說道,不給他任何回答的機會,喬正宇又繼續埋首批改文件。
喬仲軒為難地盯著桌上的那一袋鈔票,又不敢忤逆喬正宇的意思遲遲站在原地未動。
喬正宇略有察覺,從大山堆的文件中抬起頭“怎麼?還不出去?”
喬仲軒始終為難地矗在那裏做著複雜的心理鬥爭,沉默片刻,喬仲軒終於鼓起勇氣,不過仍然沒有抬起頭,聲音壓低地說“爸,您還是找別人送去吧!”
“怎麼?不願意?還是你要勞煩我自己親自送去?”喬正宇撫了撫金絲框的眼鏡,若有所思嚴肅地緊盯著喬仲軒,
感覺到喬正宇投射在身上的異樣視線,喬仲軒不免又犯難了,送也不是不送嘛也不是,這叫他該怎麼辦,一邊是自己的爸爸,一邊是自己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前有豺狼後有追兵,這下又苦了喬仲軒,總是這樣站下去也不是辦法,深思了一會後,喬仲軒再次怯怯開口了“爸,我怕小夏不肯要,聽說阿姨她去世了,我怕……”喬仲軒沒膽再接著往下說,他腦海裏依舊清醒地記得那天夜裏小夏充滿怨恨的眼神和她最後說的那幾句話,想想都不寒而栗,雖說自己和小夏的交情還不錯,但他仍然不想去送死,他總覺得自從那天過後小夏已經變了,變得不再是他以前所認識的妹妹,就因為在這個家裏隻有他偶爾會說小夏的幾句好話,以至於喬正宇把這趟苦差事交給他,不管他怎麼想,至少喬正宇認為隻要是喬仲軒送去的,小夏才不會拒絕,其他人通通做不了,這就是為什麼現在站在書桌前的人是喬仲軒了,而不是別人。
喬正宇起身,不作答,隨手點燃一根雪茄,略過喬仲軒,步履闌珊地走到書房後的露天露台,今夜的夜色好美,喬正宇手肘倚在玻璃扶手上,隨意吐出幾口煙圈,吐出的煙圈伴隨著暮夜的悲涼向遠方飄散,喬正宇目光疏離地仰首遠眺漆黑如墨的夜空,驀地陷入了沉思。
不記得已經有多少個夜晚,隻要是喬正宇孤身一人時腦海中都會不知覺地呈現那天夜裏喬仲夏對視她的那雙黑眸,那眼眸所灌滿的複雜深邃就像一條傳送帶為他輸送著他是怎樣對她以及對她的母親所做的那些不可饒恕的罪惡!從那雙眼眸裏喬正宇強烈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震驚,恐懼感瞬間浸透全身大大小小每一個細胞,透過那雙眼眸他察覺不到有絲毫對他的親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仇恨,那仇恨猶如無底洞狠狠地錘擊他的心髒欲把它擊的粉碎。不是因為喬正宇已經忘了那天夜裏的事,忘了那天夜裏喬仲夏要出門時擱下的那番話,正正就是因為他記得而且還記得十分清晰深刻,深刻到像烙印一樣狠狠地印在腦顱裏,所以他才想過要給喬仲夏送錢,還要叫喬仲軒親自給她送去,現在他能為她做的就隻有這些,有的也已經無法給予,他不是以為錢能代替他彌補罪惡,他隻是為了能讓自己稍微好過一點。
因為愛所以恨,因為有愛所以恨得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