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兒，你年幼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到底是為什麼，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殘害手足，顛覆相國。你自由開始誦讀聖賢之書，這就是你讀書的結果嗎？”
公孫賀搖了搖頭，附中的疼痛更甚，想要開口辯論，一張口卻是吐出一口鮮血。擦幹嘴角的血跡，公孫賀開口說道：“是啊，人之初，性本善。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父皇不清楚嗎？我自幼便勤奮刻苦，也算得上是天資不錯。可是我得到的是什麼？父皇，你從未正眼看我一眼！
皇宮是個什麼地方，風往那邊吹，人的心就往哪邊倒。因為您對我的不重視，使得我不管怎麼努力，都是別人眼中的無用的皇子。母妃體弱，生下我便離開。我跟隨乳母長大，你又對我有多少關心？
大哥魯莽，你經常教導他，三弟頑劣，你則慣著他。我呢，我何過之有？你卻對我不聞不問！捫心自問，如果你是我，您會怎麼做？咳咳--”公孫賀劇烈的咳嗽起來，胸前的尨服已經被鮮血濕透。
公孫玨長歎一聲，將公孫玨攬在懷裏，擦幹他嘴角的血跡：“賀兒，就是因為你太優秀，所以朕放心你！且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你後來告訴朕你不喜歡政事，朕以為你說的是真的……
父皇想到當年的事，我做的自然有不妥的地方，但是你因此便行差走錯也是不該！且毒虎之事，已經讓朕明白，你為了這皇位幾乎已經到了心狠手辣的地步。如此之人，已經不適合當一國之君。即使你坐上了，也會使民不聊生！朕就是為了相國的萬裏江山，也要做今天的決定！
朕希望你明白，之前朕真的為你而驕傲！而你的母妃，也是朕真心愛過的女子。她年紀輕輕，生下你便過世了。你眉目之間長得向她，性格也像。朕一看到你，便會想起她，心裏便會愧疚不已、傷心不已。所以，很少去看你。朕考慮了自己，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朕的錯，原諒朕！”
公孫賀苦笑一聲，用僅有的力氣緊緊地抓住公孫玨的手臂，力氣之大，讓公孫玨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皇上--”陸威見狀，有些擔心，想要上前護駕，卻被公孫玨給阻止了。公孫賀時間不多了，無論他曾經做過什麼，他都是自己的兒子，且這一切都是與自己有關的。公孫玨心裏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隻想就這樣安靜地陪著公孫賀，讓他走的時候，不要覺得太寒涼。
“父皇，你以為原諒這兩個簡單的字，就可以贖了你的罪嗎？大哥的死，我的死，都是你的罪！如果你能夠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就不會有這樣的局麵。你自始至終，都是為了你自己舒心罷了！我…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說完，公孫賀心裏一沉，沒了氣息。
“殿下--”蛇姬哭喊道，才知道盡管告誡自己遠離他，不再愛他，但是看到他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心裏便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頓時沒有了任何念想，整個心理都覺得空落落的。而自己的心，也變得漂浮起來。入宮雨中漂浮、風中柳絮，再也沒有任何歸屬可言。
“殿下，你不會孤單的！蛇姬這就來陪你，黃泉路上，你慢點走。蛇姬這就來！”說完蛇姬咬舌自盡，嘴角則浮起一絲微笑，這樣或許就在也沒有這些紛爭，沒有這些爾虞我詐。
公孫玨看著眼前的兩具屍體，盡管這一切非常成功，跟自己計劃的一樣。自己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皇位，為了這一個位子，值得嗎？想想自己今生錯過的東西，公孫玨都有些後悔，如果可以，他寧願不當這個皇帝，跟自己喜歡的女子一起，有一份穩定的生活。這樣多好？皇位就是如同一個枷鎖，可是卻引得人赴湯蹈火……
“太子公孫賀，因病去世。聰慧過人，諡號慧文，舉國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