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像柳石預料的一樣,自從他帶上玉牌,再次走進龍江府衙時,吳知府對他的態度就完全變樣了。原先內定好的臨江縣新縣尉是重傷的老縣尉的侄兒,這下子也涼涼了。
“璿兒,事情成了。”柳石滿臉紅光的從外麵回來,興奮的直在房間裏打轉。
“臨江縣尉?”胡璿愣了愣,這縣尉一職還真到手了?
柳石一屁股在胡璿身旁坐下,激動的點點頭,“下個月上任,這些天你先收拾行李,等任命文書一下來,我們就出發。”
柳石一直都飄飄然,簡直像是在做夢,想不到曾經被人看不起的他,馬上就要當官了。
“璿兒,很快你就是官夫人了,到時候我們就吃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呼奴喚婢,前呼後擁……”柳石越說越來勁,一個人在那裏腦補的厲害。
“相公,縣尉每月俸祿多少錢?”胡璿看不慣他的蠢樣,直接給他潑了盆冷水。
“呃……”柳石一臉茫然,縣尉的俸祿?他還沒有問過這個。
“相公,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知府家裏的日子,稍微清廉點的縣令都過不起那種生活。”何況一個更加渺小的縣尉了。
“啊?”柳石有些懵圈,他隻是想讓自己妻兒過的舒服點,哪裏錯了嗎?
胡璿沒有再理會他,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離下個月可沒剩幾天了,她還是抓緊時間收拾吧。原先還打算在龍江府城外買塊地建莊子的,現在看來計劃確實趕不上變化啊!
沒過兩天,柳石的縣尉任命文書就批下來了,一起送過來的,還有嶄新的官服。雖然不是朝庭命官的補子服,但柳石他人高腿長,穿上這衣服後,看上去還真是威風凜凜,挺能唬人的。
“璿兒,怎麼樣?”柳石換上官服後,就一直在院子裏晃悠,時不時的走到胡璿身邊轉一圈。
“不錯。”胡璿一臉無奈,口不對心的應答了一句。
都說人靠衣裝,柳石穿上這身深紫色的武官服後,確實精神了不少。胡璿想起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九三閱兵,甭管士兵本身長得如何磕磣,隻要一套上海陸空的軍服,立馬就帥的掉渣,全都妥妥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得到滿意的回答,柳石就喜滋滋的走開了。這兩天胡璿忙著收拾行囊,都不怎麼搭理他,害得他隻能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跑她麵前去找存在感。
“爹!”柳彥清從書房出來,直直朝老爹撲去。
“幹嘛?”柳石一把抱起兒子,望了眼書房大門,沒見到老丈人一道出來。
“姥爺要整理書籍,讓我出來玩。”柳彥清摟著柳石的脖子,很快回答道。想了會兒,又問柳石,“三叔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全家要搬去臨江縣城的事情,柳石夫妻倆並沒有瞞著兒子。對於搬家一事,這小子都沒什麼感覺。隻是聽說柳岩不能和他們一起走,他就不樂意了。
這幾年下來,柳彥清對柳岩的感情,可不僅僅隻是叔侄這麼簡單。要知道,從小到大,柳岩陪他的時間,可比柳石這個親爹還要多得多。
“你三叔他還要在書院讀書呢,怎麼可能一起走?”柳石沒好氣道。
“叫三叔換個地方讀書,讓姥爺教他。”柳彥清一本正經的提建議。
“嗬嗬!”柳石僵了下,讓你姥爺去教你三叔?一個老童生去教一個小童生?兒子你可真敢想。
“你三叔得留下來幫我們看屋子。”柳石開始胡謅,“否則我們全都搬走了,這房子怎麼辦?”
“讓虎子哥哥他們住。”柳彥清很快就找到看屋子的預備人選了。
柳石默,臭小子,你就不擔心爹娘辛苦攢下來的家業,讓外人給搶了?
柳石要進臨江縣衙的事情,並沒有告訴老家的人。要在以前,胡璿她還會提一提勸一勸,隻是事到如今,她麵對柳石都是各種不耐煩,更沒閑心去應付他的家裏人了。何況柳石這個做兒子的都沒放在心上,她又何必去惹這個嫌呢?
等到柳岩休沐那天,從春暉書院回到家時,胡璿已經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
吃過晚飯,大家圍坐在一起,說起了搬家的事情。
“三叔……”柳彥清兩眼淚汪汪的望著柳岩,希望他能跟大家一起搬去臨江縣。
柳岩揉揉侄兒的腦袋瓜,笑著說道,“我就不一起過去了,等到考取了秀才,我再找你們去。”
他已經讓兄嫂養了這麼些年了,又怎能厚著臉皮沒完沒了呢?等他再努力一把,爭取在明年時拿到秀才功名,到時就能給二哥幫忙了。
“二哥二嫂,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看好這房子的。
柳石撇撇嘴,誰擔心這個了?
“有什麼事情,就給我們帶信。”胡璿望著眼前的大小夥子,一臉感慨。她剛過來時,柳岩他還隻有十歲,一眨眼的工夫,就長大了。清冷的性子,又帶點讀書人的孤傲,說實話,長得可比他二哥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