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柳石正握著小火腿的手教他寫字。他覺得去私塾見先生這種小事他自己完全可以搞定，下方村的鍾先生，鬆原縣的紀先生，再到明天要見的範先生，對於第一次見先生的那套流程他早已經熟門熟路了。
“你一個人？”胡璿有些懷疑，在她心裏，柳岩還是個孩子呢。
“二嫂，你放心吧，我有經驗的。”柳岩對胡璿羞澀地笑笑，保證道。
“要不等你二哥回來，讓他陪你去一趟？”胡璿還是不太放心。
“二嫂，我都已經十五歲了，可以獨當一麵了。”柳岩小聲說道。
“也對，都已經開始說親了……”胡璿喃喃道，她都忘了在這古代，十五歲的少年完全可以算個大人了。
聽清胡璿的低喃聲，柳岩的臉刷的一下就爆紅，抱起小火腿就朝外麵逃去。
胡璿愣了愣，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今天是柳石下山回家的日子，剛吃過午飯，胡璿就租了輛馬車，抱著小火腿向鶴慶山出發了。
到山腳下時時辰還早，胡璿抱著兒子在馬車裏等了半天，也沒見山上有人下來。問了問一旁同樣在等人的幾位，才知道要到天黑後，書院才會公布錄取名單，報名的眾多學子才能下山。
小火腿已經揉著眼睛有些瞌睡了，胡璿抱著他躺在馬車裏，既然時間還早，她也睡上一覺吧。
等胡璿被周遭的嘈雜聲吵醒時，天色已近黃昏了。山腳下停滿了大大小小的馬車，過來接人的也是越聚越多，隻是山路上還是沒見有人下來。
“娘！”小火腿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但一見到外麵出現這麼多人，很快就變得精神了。
胡璿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小火腿，你餓不餓？”胡璿望了望四周圍，想找找有沒有賣吃食的小攤。
睡了這麼久，她挺擔心小火腿會渴了餓了，隻是這次過來接人，她並沒有準備什麼吃食。
“娘，下去玩。”小火腿很興奮，哪還顧得上吃東西啊。
“我們得待在馬車上等爹爹，否則他過來就找不到小火腿了。”胡璿抱著兒子耐心地解釋。
“去山上等！”小火腿往半山腰一指，他還是想往外跑，不想待在馬車裏。
“不行。”
“娘壞！”小火腿氣鼓鼓地抗議。
胡璿抱緊他，“你給我老實點，外麵這麼多人，萬一你被人抱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糖吃了。”
小火腿被娘親唬得一愣一愣的，總算老老實實的窩在胡璿懷裏，不敢再鬧騰了。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才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下山，很多馬車前都點起了氣死風燈，把山腳那一塊照得亮如白晝。
過了約有一刻鍾，才見到柳石下來。胡璿剛把小火腿抱下馬車，他就直朝柳石衝去。
“爹爹！”小火腿抱住柳石的小腿，兩眼亮晶晶的望著老爹。
“喲！柳老弟兒子都這麼大了？”魏南行和沈胤之是跟柳石一起下山的，兩人見到小火腿都有點驚訝。
柳石一把抱起小火腿，笑著望了眼正朝他走來的胡璿，才為身旁兩人解釋道，“這是小兒柳彥清，下月就滿兩周歲了，正是調皮的時候。小火腿，叫伯伯！”
“伯伯好！”小火腿趴在老爹懷裏，一點不怕生的大聲喊人。
兩人見了很是歡喜，紛紛掏起見麵禮來。
“相公！”胡璿走到柳石身邊柔聲喚道。
“這是內子。”柳石握住胡璿的手，對兩位友人介紹道，隨後又笑著為胡璿介紹，“這是魏兄，這是沈兄！”
胡璿有些靦腆的笑著上前福了福身，就退到了柳石身後。
“嬌妻幼子，柳老弟好福氣！”魏南行笑著拍拍柳石的肩膀。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就各自散去了。
等到上了馬車，胡璿才問起這次考試結果。
“這次到是被選上了，隻是……”柳石皺了皺眉，一副煩惱的樣子。
“選上了不好嗎？”胡璿奇怪了。
“這書院的山長極為挑剔，若是幾天後所準備的拜師禮不合他的意，即使今天考試通過了，一樣不讓人入學。”柳石歎氣道，“聽說每年光因為這拜師禮，就有好些人會被掃地出門。”
“啊？還有這種事？”胡璿有些傻眼了，“這山長不會是個愛財如命的吧？變著法的讓人送錢？”
就他家這點家底，遲早會被退學吧？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進這書院呢。
“那倒不是。”柳石忙搖搖頭，“沈兄打聽到的消息，這山長應該比較喜好美食，書院裏很多富家子弟，為此還特地四處去網羅名廚……”
不是貪錢就好，胡璿鬆了口氣，“相公你就放寬心吧，對付一條貪吃蛇，我總能想到辦法的。”
貪吃蛇？柳石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