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恰好”留意到每一處紅綃的質地,很“榮幸”的發現,每一塊布都是嚴沮澤親手從大漠運回來的,準備賣給帝都布商的上等絲綢。回廊庭院的美麗鮮花,是鄰國專門當作互通往來的禮物贈送給皇室的。
這說明什麼?很好,他的摯友充分發揮了各自的才能,一同把他耍的團團轉!
看來他真是低估了這隻小豹子,本以為那些家夥是在一旁看好戲,沒想到,居然是個個躬身親為,生怕看不到他出醜!
“咦,這不是……”迎麵,走來一名少女,一身碧綠的衣裳在此刻顯得通徹的美麗,她奇怪的望著蒼非何,眼眸一轉,忽然露出個甜美的微笑,“姐夫是來找錦姐姐的嗎?”
姐夫!蒼非何挺拔的身軀僵住,俊顏閃現一絲困惑,再不發覺些什麼,他枉活了這三十年。一句姑爺,一句姐夫,他不禁懷疑,他是否錯過了什麼。
看向麵前的少女,蒼非何勾起一抹溫和的笑,“那麼,你的錦姐姐在哪?”
“姐夫真是好笑,今天什麼日子,錦姐姐當然在新房裏啦!”無辜的眨眨眼,蒼綠兒指著不遠處的院落,那裏有些安靜,卻隱約有人的歡聲笑語。
蒼非何眯起黑眸,他是蒼家的姑爺,蒼碎錦去洞房花燭,那他是誰的夫君?看向那裏,一盆盆火紅的花如海般像儀仗隊通向新房,說不出的喜慶。內心騰出無數把火,蒼非何向蒼綠兒一笑,“我去看看,失陪了。”
“好啊!”這麼假的笑容,哎,錦姐姐你要小心了!
邁開步子,蒼非何壓抑著情緒,終於來到那個院子。
守在門口的婢女見到他,訓練有素的一一福身:“姑爺。”
很好,他越來越不明白了!走進去,花廳中隻有寥寥幾人在清理,見到他,都有理的喚一聲。他是很想明白自己究竟變成什麼身份,但是,總不可能對著下人說:“你告訴我我是誰的丈夫吧!”
走向內室,聽著些笑語,明白是鬧洞房,蒼非何深吸一口氣。雖然,他不太相信沈玉之會娶蒼碎錦,但是,聽起來,就令人很惱火!
“姐姐,你不能這樣,自己急著洞房花燭,就省略過程啊?”蒼修隱的聲音帶著委屈,惹得眾人也是哄堂大笑。
“蒼修隱,一萬兩銀子少了是不?還是你想去西南收租稅?”蒼碎錦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水,頭上的金步搖隨之晃動,火紅的衣裳顯得她嬌美如花。
她瞥了眼蒼修隱,然後看著眼前含笑的沈玉之,慢慢說道,“王爺,蒼家可是把寶貝交給您了,您可別辜負了我們的一番心意。”
蒼家的寶貝,難道不是眼前人嗎?沈玉之淡笑說道:“這是自然。”話音剛落,他的餘光看到一人,眉一挑,“好戲來了!”立刻伸手拉住蒼碎錦,順便端下她手中的茶,沈玉之靠上前。他清楚,以那人的角度,肯定以為……
“放開她!”低沉帶著怒火的聲音讓蒼碎錦身子一震,不禁側頭看去,雙手環胸的蒼非何站在門口,那一身勁裝是她親手挑選的,而且,是親手為他穿上去的。想到這,小臉一紅,不知這個表情讓蒼非何火氣更旺盛。
慢慢走上前,蒼非何眸中迸出奇異的光芒,“王爺,您可真是醫學奇才,深知百足蟲的珍貴,運用自如。”
沈玉之緩緩鬆開手,剛要開口,蒼碎錦瞪他一眼,讓他不要太過分。沈玉之明白她的警告,隻好淺淺的回以一笑,不動聲色。
嬌小的身子上前,柔嫩的小手附住蒼非何的手臂,蒼碎錦露出個恬淡柔美的笑,等到蒼非何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才溫吞的開口:“夫君來了,不在家中休息,也來鬧王爺的場嗎?”
轟!蒼非何終於明白什麼叫五雷轟頂的震驚。即使是知道她那麼多驚世駭俗也沒有這種感覺,如今,他聽著這句“夫君”,卻有種暈眩,幾乎讓他身子搖晃。
蒼碎錦清秀的小臉忽然浮現擔憂,“哎呀,夫君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那我們先回去吧!”不等蒼非何反應過來,她又對著眾人盈盈一福,說道,“大家都給碎錦一個麵子,春宵一刻值千金,還是讓王爺早些休息吧!”
眾人本來就是隨便看看,聽了這話,客套幾句,陸陸續續的離開。朝著沈玉之微笑,蒼碎錦隨即勾住蒼非何僵硬的手臂,用甜美的嗓音說道:“夫君,咱們回家吧!”
那時,蒼非何腦中居然在想,他和蒼碎錦的春宵,到底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