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到市第一醫院的時候,簡清已經睡下了,她受的傷很嚴重,醫生基本上不允許她外出,但即便是每天都待在床上,簡清也會感到很累。
警局那邊經常會有人過來問她一些關於時微的問題,從他們的口中,簡清多半也了解到了時微的行蹤下落不明,很明顯就是提前知道了自己會遭遇什麼,找好了退路。
而這一點也正是簡清所奇怪的。
時微不可能是臨時起意要殺她的。時微從車上下來,那一眼分明就是故意了要這樣做,那一幕不知道在她的心裏演變了多少次,她滿眼的怨恨和解氣,就好像簡清消失了,她的日子才會好過一樣。
被警察這樣強度密集地詢問著,很快簡清就感覺到了疲憊。
所以齊昀來的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睡得很熟。
隻是奇怪的是,在那之前,她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無論身在什麼地方,隻要有一點的動靜,她就會立刻醒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太累了,還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齊昀的氣息了。
越溪就站在門外守著,齊昀一個人站在病床的旁邊,雙手插著兜。
他的姿態有些慵懶,眉眼中隱隱有些疲憊,他剛從機場出來就立馬往醫院這邊來了。
簡清的傷勢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她的頭和雙手都有包紮的痕跡,特別是她的頭,圍了很大一圈的繃帶,臉上也有傷,雖然傷口不大,但很密集,看起來好像很慘一樣。
聽越溪說,簡清最嚴重是傷到了腰,當時時微看簡清還有一口氣,是打算繼續開車再碾一下,幸好附近有人阻止了她。
他的眼裏閃過一道寒芒,稍微眯一眯眼,就被全數掩蓋過去了。
他伸出手,細長的手指想要去觸碰簡清的額頭,但隻是一刹,簡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發出了細微的呢喃聲,沒有節奏的卻讓齊昀的手停了下來。
他的手指距離簡清的額頭也不過就一厘米的距離,隻要他稍微動一下,就能夠輕而易舉地碰到簡清,但他卻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的。
深邃的墨色瞳眸中閃現著一種讓人看不清又摸不透的情緒來,他的氣息微微沉了下去,連歎一聲,都像是無聲的一樣。
齊昀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小心又幹脆地離開了簡清的病房。
“找到時微了嗎?”才剛出病房,齊昀就立馬開口詢問越溪他的工作進度。
越溪的頭微微低下,有些羞愧似得:“還沒有消息,她像是知道了我們的動態一樣,每次當我們找到一點和她有關的消息,等摸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消失了。”
齊昀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又加速離開:“你要好好整頓一下內部了。”
內部?越溪一愣,這幾天他的工作量多,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明白了齊昀在說什麼的越溪眼眸收縮,帶著一種駭人的危險:“我明白。”
查來查去,竟然沒想到會是自己人出現了問題,越溪帶著對自家主子的愧疚,辦起事來就更加雷厲風行了。
簡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被禁錮在了一個鐵籠子裏,周圍全是霧氣,沒有多餘的人,任由她如何叫喊,也沒有人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