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你說話這麼刻薄。”
齊昀手上捧著一大束的鮮花,笑眯著眼看他。然而笑意之下,藏著些許讓人膽戰心驚的寒意。
越溪跟著齊昀的時間長了,自然知道他這個時候極度不爽,正想著回報的法子。
他的目光不由得垂下,從齊昀手上那一大束的鮮花轉而看向了齊昀麵前的墓碑。那墓碑是合葬墓碑,上麵有兩張照片,男女的眉目都有四五分和齊昀相似,唯獨那種和煦的光,是越溪極少在齊昀身上見過的。
是齊昀的父母。
齊昀嘴角帶笑,目光落在麵前的墓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將那束花放在了墓碑前,周遭那麼大的一個墓地,放眼望去隻有這一個墓碑。
早在齊昀坐上總裁位置,有了實權之後,就將這裏給收購了。
一個靠珠寶設計起家的家族,收購了一個墓地,這還真是沒聽說過的,這件事情本來很低調,掀不起什麼風浪,但卻被一個不懂事的記者爆了出來。齊昀還被迫開了一個董事會,被董事會那群閑著沒事做的董事從頭批到尾,希望他能夠將墓地轉賣出去。
他沒有同意。
越溪知道,他不想要任何人打擾自己父母死後的唯一一片淨土。
他很少過來這邊,除了掃墓,基本上都是心情煩悶的時候會過來看一眼自己的父母。
花是齊昀種在自己的後花園的,最後自己包裝起來。
因為母親喜歡他親手做的東西。
“想問什麼就問吧。”齊昀將花放好,說了這樣一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話。
越溪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答道:“主子,您對她太寬容了,她這樣沒有分寸,遲早會給您帶來麻煩的。”
他從未見過齊昀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但簡清明顯就是貪得無厭,想要更多了。
齊昀知道他的意思,笑了幾聲說:“她哪裏是不懂分寸,隻是在試探我的底線罷了。”
“可是您怎麼還……”給簡清找房子,找醫院幫她治療她的弟弟,讓保鏢保護好她的弟弟,甚至一直在維護簡清,讓她在時微的手上學到東西。
齊昀抬起眸,遠處一律輕飄飄的白雲擋不住的陽光落在了他的身邊。
“她的天賦很難得,為了能夠徹底開發出來她的天賦,給她一點甜頭也未嚐不可。”
但也不能光給她甜頭,不然人心詭測,難保簡清會貪得無厭,現在看來,她確實是有這樣的趨勢。所以今天齊昀才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請求,還順帶著侮辱了一下她。
“下午的行程呢?”
越溪隻愣了一下,話題便從簡清身上拉扯開了。他有種感覺,齊昀不喜歡和他說簡清的事情。
“下午在方家那邊有一場高爾夫聯賽,您說會過去。”
方家。
齊昀眯了眯眼,用手絹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擦了擦,起身冷笑道:“準備一下,過去吧。”
“是。”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墓地,空蕩的墓地上隻豎著一塊墓碑,上麵的男人笑得很慈祥,一點商人的狡詐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