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寧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甚至覺得,現在的一切都不太真實。
媽媽不真實,許東不真實,許東說的這一切,也不真實。
她想,許東在對她開玩笑。
勾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牽強的微笑:“許東,你在說笑是嗎?我從沒聽你說過這事兒,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過女朋友。”
許東點點頭:“對,你確實不知道。同樣的,你也不知道我換了車,不知道我家得小貝生下了四條小狗,有三條送了人。你也不知道,我們的婚禮就訂在這個月的十五。這是個很好的日子啊,人月兩圓。對了,婚禮地點是巴厘島。機票和請帖明天就給你送過來。就這樣瑜寧,我走了。”
許東話說完,毫不留戀的跨出房門。
瑜寧呆呆怔怔的立在原地,久久不能醒神。
她想,她也許在做夢。
劉豔雙拿手在她眼前揮了一下:“幹嘛呢你。”
瑜寧終於回神,牽強的對著劉豔雙笑了一下。
劉豔雙微微歎息:“小寧,不是媽媽要說你,你這個孩子不能太貪心,你說,人家警察都送了你玫瑰,你都收了人家的玫瑰,現在又因為許東要結婚,就這麼失魂落魄的,你這樣做好嗎?對得起人家警察嗎?對得起你自己嗎?”
瑜寧僵硬的點頭:“好了媽,我知道了。”
話說著,僵硬的往自己房間走。
劉豔雙跟在身後:“你這孩子,你知道什麼了?你剛回家,就不洗手不洗臉了?”
話音剛落,聽到了巨大的關門聲。
瑜寧把劉豔雙和她的話,和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關在了門外。
她覺得頭腦有些亂,或者,是很亂,很亂。
心思像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的,劇烈起伏。
她想,肯定是有哪兒出了錯。
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出了錯。
許東怎麼會突然結婚呢?
怎麼會,怎麼會.....
她想,她做錯了,錯了錯了。真的錯了。
她一直以為,許東就像她後花園裏的那朵玫瑰,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生長著。
靜靜地等待著。等著她哪天,突然想要,便突然去摘。
她也是。
她一直覺得,她也是許東後花園裏的那株玫瑰。
一直在自己安安靜靜的生長著,等待著。
等待著許東突然有一天想去,走到園子裏去摘。
可是.....可是為什麼,還沒等到她想要去摘的那個時候,這株玫瑰已經不屬於她了,已經被別人摘走了。
她想,也許是她做錯了吧。真的是她做錯了。
她太任性貪玩。
或者,她隻是一再試探,想看許東的反應,想要許東的承諾和愛。
她確實是,抱著一顆開放的心,一直在結識各種男人。
可是可是。老天知道,這些不過她不敢直接去接受許東,隻是緩緩的,一遍一遍的試探和告訴許東——她是想戀愛的。許東應該更堅持更強硬一些。
比如今天,他可以突然舉著一枚戒指舉到她麵前。或者沒有戒指也無妨,隻舉著桌子上的那朵百合花,對她說,他是真真的愛她,真真的要和她在一起。
她就會同意了啊。
默默的歎息一聲。歎息時,掉了一滴眼淚。
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掉過眼淚了。
眼淚好陌生,好疏離。
這眼淚又迅速的勾出了更多更多的委屈。
她覺得她有些怨許東。
怨許東不夠耐心,不解風情。
甚至覺得,許東簡直像個陳世美了。
她還愛著他,他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但是,這一切又能怨誰呢?
許東一再對她示好啊。可她卻一再招蜂引蝶——真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他後花園裏的那株玫瑰。
管它蜂還是蝶,反正,最終,她是他的。
一夜,昏昏沉沉。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好像是有,因為覺得有好多好多的片段,像是夢。
又覺得好像沒有。她覺得自己一直很清醒,很清醒。
起了床,走到洗手間去洗漱。
可,又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
臉色很難看,很難看。
抬手摸了臉,又想起,昨晚一整夜,她都沒有洗臉,沒有卸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