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菱兮一震,她是不信這玩意兒的,什麼姻緣,不都在月老那邊管著麼,隨手捏起那簽筒晃了晃,然後將那掉出來的簽遞到老僧人手中。本想聽老僧人怎麼說,不想接過簽後,老僧人平和的神色忽然一邊,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手中的東西。
“大師,如何?”雲硯好似比菱兮還急。
“……大師,您照實說吧。”菱兮歎了口氣,按照老僧人的這種反應推斷,這隻簽八成是千年難見的大凶征兆,且聽他如何幫她化解吧。
“這、這這……”老僧人連說幾個“這”字,隨即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悟言!你又迷糊了!”
“啊?”菱兮與雲硯滿頭霧水,隻見那大柱子後敲木魚的小僧人慌慌張張跑過來,忙不迭地低頭道歉:“師傅,我錯了……”
“我還沒說那裏錯了呢,你急什麼?”老僧人將那竹簽往他麵前一拋,“你自己看看,怎麼把這東西混到簽筒裏麵去了?空簽啊,你是讓我跟眾施主憑空編故事麼?”
小僧人顯然是常犯錯誤,連忙將那簽收了,“師傅,我昨晚睡得遲,估計是不小心……”
“不小心?!你什麼時候小心過?!”老僧抄起手邊的經書就往小僧腦袋上敲,“去!給我把金剛經抄個二十遍,不得有一個錯字,不得有半分疏漏!”然後換了一副笑臉向兩人,“真是對不住,施主可要重新來?”
“菱兮,要不你再抽一支?”雲硯道。
“不用了,雲小姐,我們去前殿吧。”菱兮本來就對那玩意沒什麼興趣,雲硯也不勉強,放下幾兩銀子,兩人往前殿走。
不想卻不見了柳宜,偌大佛堂中隻餘幾個空蕩蕩的蒲團,雨逐漸小了,躲雨的行人也漸漸散去,一個黃衫小僧正在清掃地麵。
“小師傅,你可有看見剛才一位身穿品白衣衫的公子?”雲硯道。
小僧偏過頭回想了一會兒:“好像朝後院去了。”
“走,去找他。”雲硯見菱兮站在一旁,低著頭望著手中一隻小錦囊發呆,“怎麼了?”
“不,沒什麼。”她搖搖頭。
——是錯覺麼,那束白色的絨毛仿佛有了感應,可是,這不是在佛門之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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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的男子一直維持著沉默。
柳宜微眯了眼睛,端詳著那人玄黑色鬥篷下若隱若現的側臉,“這位兄台,你找我有事?”
依然得不到回應。
後院此時無人經過,雨後涼風無聲吹拂著那人的衣角,很深邃的漆黑,如同那人泛著一抹銀光的深眸,柳宜忽然覺得四周氣氛沉悶得有些壓抑,側過身,準備繞行而去。
“還記得那個預言麼。”驟然響起的男聲。
柳宜回過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哦?這位兄台認得我?”
“認得。”不同於柳宜的軟語調笑,那人的語氣冰冷到了極致,一瞬間,莫名的寒意鋪天蓋地而來,“我告訴過你,此生命不長久。”
“哦?”柳宜掀了掀眉毛,“這麼說來,多年之前,便是閣下說了那個預言?”
“是。”黑鬥篷之下,薄唇翕動,聲音清冷得不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