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兮,你不是還等著凍糕急用?我先攙扶娘親回屋休息了。”不願見到生母如此傷神,柳輕塵上前攙了孟姨,向菱兮微一點頭,兩道身影便逐漸沒入夜幕中。
手捧著那冰涼的凍糕,菱兮忽然覺得心中某個地方好像小小地一抽,一股酸澀而綿軟的情緒如水般漫延開來。她怔怔地站了一會兒,隨即搖了搖頭。
——好吧,既然事情如此複雜,她還是不要去想好了。
——————————————————————————————————————
夜深人靜,一抹碧色的人影早在北院等得不耐煩。
“走走走,就是這裏!”卉卉一把拉過菱兮往裏麵走。
北院平日裏少有人來,此時更是靜謐無比,兩人繞過前庭,走到了個堆放雜物的小屋子,卉卉四下環顧,伸手拉下那麵破破爛爛的簾子,後麵居然還有間酷似密室的屋子。
密室裏有張軟榻,昏暗的光線下,仿佛能看見一道人影懶洋洋地賴在那榻上。
“幹娘。”卉卉恭敬地喚道,“我今日帶了個朋友來。”隨後遞上凍糕。
“……哦?”翻了翻身,那人悠然自得地將口中含著的酷似銅勺的玩意兒挪出來,輕飄飄吐出一口白煙,掀了掀鳳眸,“柳府新來的?”
“嗯,她是包子妖。”卉卉連忙將菱兮的來曆說了,不想才聽至一半,那人慵懶的模樣就散了大半,一個翻身坐起來,柔軟薄毯由身上滑下,露出大半截美背,頗為振奮地盯著菱兮上下打量。
“卉卉……”菱兮偷偷伸手拉著她的衣角,“你什麼時候認了娘?”
“不是……大夥兒都這麼叫她。”卉卉低聲解釋道,“誰也不知道幹娘的真名兒,隻曉得她姓幹,平日裏又以‘老娘’自稱慣了,時間一長,大家便喚她幹娘。”
“哦。”菱兮疑惑地盯著麵前那人影,隻覺得她怎麼看也不像“老娘”年紀的,幹娘也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菱兮,兩人一時間大眼瞪小眼,互看得不亦樂乎。
“我是巧克力妖。”幹娘一本正經地道,“你呢?也是隨著主人過來的?”隨後又露出疑惑神情,“可是不對啊,主人過來的時候包裏隻放了我一個……”
“我沒有主人。”菱兮歪著頭想了想,“呃,也或許以前有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摔到那蘭橋下麵,染了河水之後,便化成了人的模樣……隻記得自己曾經是個包子。”
“那……你知道德芙麼?”幹娘指著衣衫上奇怪的“DOVE”紋樣。
“不知道。”菱兮老老實實地搖頭,她識字,卻不識圖。
“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幹娘撓了撓頭,看樣子很是費解,“如果你不是跟我同一批來的……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禦廚大叔又犯迷糊了……哎哎哎,不想了!真是浪費老娘腦細胞!過幾日你到蘭橋旁邊等我,我帶你見禦廚大叔去!”
“禦廚大叔?”菱兮一頭霧水,今日她隨卉卉過來是為了解惑的,這會兒怎麼越聽越迷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