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的心裏感到莫名的悲憤。她氣呼呼地將自己那個雙肩包甩在了肩上,悲壯說:“我先走了。再見。”
那英勇就義般的模樣好像不是下班,而是趕赴刑場。
一一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無限同情地說:“88,好運。”
安語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辦公區,走過高層領導的各辦公室,走過鄧晉川的大辦公室的時候,她故意目不斜視,可是餘光還是在玻璃窗裏麵那個忙碌的身影上停留了幾秒鍾。
鄧晉川正拿著手機電話,表情嚴肅認真,眉心緊緊蹙著,仿佛有很多棘手的問題要去處理。
安語的鼻子沒有由來的酸了一下,她咬咬牙,挺直了脊背,大步流星地出了公司大門。
還沒走到地鐵站,手機就響了,安語看了看好號碼,是鄧晉川的,她想也沒想就按掉了。姐現在下班了,不聽你的調遣。
十秒鍾之後又響起了,這次換了範範,安語看著屏幕上閃動的數字猶豫著,接吧,她害怕範範跟一一一樣來勸她加班的,不接吧,範範是頂頭上司,平時對自己照顧有加,總不能不給麵子。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電話掛斷了,安語長長舒了一口氣,算了,等自己想清楚了再回給她吧。
正是都市街頭的下班高峰期,地鐵站裏全是從各個寫字樓裏湧出來的人流,每個人都是步履匆匆,仿佛像流水一樣從身邊潮來潮去,她站在人流之中,看著周圍的陌生人突然感到深深疲憊與軟弱。
一個人,一一說,你一個人在家裏也沒有事啊,在這個城市裏,自己怎麼就變成了一個人呢?大學畢業那年,爸爸工作調動,調離了這座城市,媽媽為了跟隨爸爸,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
而安語卻執意要自己找工作,留在這座城市。
媽媽說,“你跟著我們過去,工作好安排,女孩子家的,何必要一個人留在這裏打拚。連個
照應的人都沒有。”
她說,“有王楠啊,有何曉薇啊,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會照應我啊。跟著你們回去,我才是一個人脈也沒有啊。”
媽媽說,“什麼人脈啊,都是跟你一樣長不大的孩子,你那群朋友裏就是那個什麼鄧晉川最有出息,不過你也不跟人家聯係了。”
她微笑著說,“鄧晉川去外地上大學了。畢業之後也還要出國呢,哪兒聯係得上呢。”其實她知道,鄧晉川就是保送了本地的那所著名的大學,她還去過幾次,隻是沒有去找他罷了。留在這個城市,在這個有他的城市裏,也許某一天,在某一個街角,就會再遇上他。
安語低了頭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現在是再次遇上他了,也再次破鏡重圓了,可是為什麼在她的心裏還是有著小小的失落呢。
難道是自己太不知足了嗎?
“地鐵來了你都不上,是在這裏等我嗎?”身邊響起熟悉低沉的聲音。安語轉臉一看,鄧晉川一手抱著胳膊,正側著臉打量著她。
“鄧總?”她本能地冒了一句,見鄧晉川揚起了眉,才改口,“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也下班啊。”鄧晉川瞥了她一眼,“某人都準點下班了,我要是還在辦公室加班是不是顯得太沒有效率了。”
“..”安語黑線,這話說得,敢情前麵加班都是她沒有效率而引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