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情人眼裏,情人才是重點,其他人都隻有靠邊站了!於歡歡遞給驚濤一個大家都明了的表情,把驚濤氣了個半死。驚濤氣無處發,隻好對著匆匆跑過來的阿四大聲吼道:“叫什麼叫,叫什麼叫,現在王府大多數人都已經就寢了,你大呼小叫的幹嘛啊?!”
阿四被驚濤洪亮的聲音嚇了一跳,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他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拿出一雙新鞋子遞給驚濤,戰戰兢兢的說道:“奴才奴才……隻是……想要感謝……驚驚濤大人的屢次……相救……親手做的!”
驚濤看到阿四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再沒有氣力去責備他了,剛想接過那雙新鞋,目光瞟到阿四手上密密麻麻的針眼,激動的一把拉過阿四的手,著急的問道:“這些針刺傷是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個大男人學什麼娘們兒,做什麼鞋子啊!這些是該男人做的嗎?你是豬嗎,笨的居然把自己紮成這樣!”
“奴才隻是……想……”
“這鞋,本大人不要了!”說著驚濤就扯過小斯手中緊緊攥著的新鞋扔在了地上。
望著自己幸幸苦苦熬夜給驚濤做的新鞋被他無情的扔在地上,阿四的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從很小開始,他不就已經被人欺負的該要有些麻木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是會覺得難受。於歡歡站在一邊看的張大了眼睛,狠狠瞪了驚濤一眼,知道自己不該上去打擾,又忍不住的同情著阿四。
“既然……既然……驚濤大人不不不……稀罕……奴才就告退了……”阿四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自己心裏那股子怪異的,自己也弄不懂的情緒,斷斷續續的對著驚濤告走。說完,他就去扯被驚濤抓住的手,轉身離去。阿四走的背影很蕭瑟,明明隻是平時那樣走路,明明隻是步伐快了一點,卻讓人覺得他很傷心。
驚濤這個時候完全忘記了於歡歡還站在不遠處,他一掌朝著距離自己不遠的湖邊狠狠的拍出,想要發泄心中的不滿——卻發現一點用都沒有!他又連續拍了幾掌,把體內流動的那股氣消耗的一幹而盡,才虛脫而無奈的望著靜靜躺在地上的那雙沾上了泥土的新鞋:他到底怎麼了?!
於歡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撿起地上的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在邊上可是將兩人之間一來二去的曖昧看的清清楚楚。於歡歡將東西塞進仍然板著臉的驚濤懷裏,沉默的望著他,似乎想要把他的榆木腦袋盯出一個洞。
“你喜歡他不?”過了半晌,於歡歡才認真的出口問道。
驚濤當然知道於歡歡說的人是誰,氣一下子不打一處來,瞪著於歡歡塞向自己的東西抬手就想扔掉。
“你敢扔一個試試?!莫說本小姐現在還是五王府的女主人,就算本小姐不是了,也得一狼牙棒敲爆你的腦袋!”於歡歡雙手叉腰,凶狠的瞪著驚濤,怒說。
驚濤看了一眼怒火朝天的於歡歡,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鞋,不知怎麼的覺得好重,根本就無法扔出手。他煩悶的呼出一口濁氣,心裏亂的就像是一團漿糊,腦子裏總有阿四剛才可憐兮兮的背影來來去去的晃悠,弄得他一陣心煩意亂。驚濤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不覺得自己會像於歡歡說的那樣喜歡男人。內心又會止不住的去想阿四,又會在妃奴坊看到男人之間的那些圖畫的時候,一陣悸動,眼裏全都是阿四。
於歡歡哀歎一聲搖搖頭:“驚濤,本小姐問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能喜歡男人?”
“那當然!屬下堂堂五王爺手下第一侍衛,曾經也算是戰功顯赫,更是無數好男兒心中的英雄,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驚濤說道這裏有些說不下去了,臉色怪異的望著於歡歡,沉默了下來。
一個活在無數人眼中的男人,他就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了。驚濤要考慮國家,要考慮五王府的名聲,還要考慮那些崇敬自己的人發現自己喜歡男人時候的眼光……甚至,他自己內心深處也因為自己喜歡阿四,而生氣,而逃避,而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