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於丞相自己這副狀態,心中也沒有了多少把握,他往前望了一眼被攔在外麵的張家一行人,實在無奈。
“算了,先帶張家原告吧!”皇上對著衙役吩咐到。
很快就從大門口湧進來一群老弱病殘孕,對著皇上哭倒在地,喊聲震天,口中一句一個求皇上為老爺主持公道啊。案子還沒有開始審,大門外隔著層層護衛翹首圍觀的百姓就已經開始對於丞相指指點點,好像於丞相已經是殺人犯了一般。
“一群無知婦孺,這裏是刑部大堂,審理這件案子的是堂堂東齊國皇上,你們進來就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一直坐在一邊就像死人一樣的東方燁臣忽然開口了,他每一句都說的很慢很清晰,每一個字都能撞進張家人的心裏。
底下的哭鬧聲戛然而止,張家一群人低頭跪著,聽完東方燁臣的話心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刹那,嚇得身子瑟瑟發抖。
皇上看了一眼東方燁臣,眼裏對他越發寵信了,他用力一排驚堂木,對著底下的張家人問道:“堂下所跪可是張家人?”
“回皇上的話,我們都是張大人的妻妾!”回話的張大人的正妻,她年紀已經很大了,老淚一個勁的流,語氣淒楚,模樣可憐極了,“我們要狀告於丞相!老爺還任刑部侍郎的時候,一直和於丞相不怎麼友好,後來老爺被貶,於丞相故意以權壓人,趁著老爺回長安伺候臥病在床的老夫人之時,送來信貼叫他去丞相府商量事情……”
說到這裏,張夫人怨毒的看了一眼於丞相,憤恨著繼續說道:“哪裏知道老爺這一去就沒了,於丞相你這個殺人凶手,你不得好死!”
皇上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規矩的張夫人,微微冷哼一聲,頓時,全場噤若寒蟬。皇上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他俯視著地上的於丞相開口問道:“張夫人所言可否屬實?”
“回皇上,罪臣並沒有寫什麼帖子去張家,昨日明明是張大人忽然送上拜帖,說一會兒上門拜訪……罪臣才特意等他的,哪裏知道張大人見到罪臣後就對我一通辱罵。罪臣氣急之下拂袖而去,哪知道一開大門,剛剛回頭就看到張大人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罪臣當時立即叫人請了太醫,隻可惜無力回天!”於丞相說話十分客觀,語氣也平和,沒有一絲誇大,也沒有刻意為自己辯解。
這下輪到皇上頭疼了,人是在丞相府死的,死的時候房間裏又隻有於丞相和張大人兩人,要說於丞相冤枉,他都覺得不能服眾。
“皇上,人肯定是於丞相殺的,肯定是!他和我家老爺早就不和,以前沒少被我家老爺奚落,於丞相應該早就對我家老爺懷恨在心了!”張夫人忽然一把拉住於丞相的衣襟,對著皇上一陣哭喊。
皇上天顏震怒,眉毛蹙攏,正想對張夫人用刑,就聽見門口傳來軟糯清亮的聲音!
“誰說人是我爹殺的?我說你這個一點都不懂禮節的老女人在公堂之上大呼小叫的鬧什麼鬧啊,這裏做主的可是東齊國最偉大的帝王,還能冤枉了誰不成?”於歡歡秀眉微挑,緩緩扒開人群走來。
她美麗的衣裙上隨著腳步走動開除一朵朵花,神情高貴端莊,長相雖然說不上多麼豔麗耀眼,卻給人一種別樣的震撼。
皇上看清來人正是於家二小姐於歡歡的時候,眼中的情緒一陣翻湧,他深深的眼袋上也冒出一股黑氣,胸中怒氣橫穿。
“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麼辦事的?!這公堂之上,什麼閑雜人等都能放進來嗎?”皇上可以寵信於丞相,可以不讓他死,但卻是準備讓他連降兩級,而且皇上是極其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媳婦。
閑雜人等嗎?於歡歡勾起唇角,對自己這個公公還真是不甚滿意呢!東方燁臣在聽到於歡歡聲音的一瞬間,整個人忽然活了一般,漆黑的雙眼深深的望著她,用盡力氣掩飾自己對她的喜歡。於歡歡看了一眼東方燁臣,這個時候她自然不能把驚濤偷了高升統領令牌這件事情給供出來,隻好求助東方燁臣——畢竟他也給過自己東西!
東方燁臣的看到於歡歡信奈的目光,暖暖一笑,轉頭對著皇上輕描淡寫的說道:“皇上,於歡歡可是於丞相的女兒,她代表於丞相辯解也算得上是被告……要是您就這樣將人給攆走,估計會落人口實!”
於歡歡站在大門的欄檻處,大眼睛直溜溜的望著皇上,等待著他給出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