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自己的親爹,明明和於丞相沒有血緣關係,於歡歡卻是沒來由的害怕,總覺得不能失去這個生養於歡歡本尊的男人。當聽到老嬤嬤說於丞相因為殺了張大人被抓的那一刻,於歡歡覺得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腦袋“嗡”的一聲,心中隻想要救出於丞相。她和於丞相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一直以來大家都是君子之交,淡若水。於歡歡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胸中到底是為了什麼,偏偏非要救於丞相不可……
“王妃,前麵就是刑部大牢了!”驚濤已然快到了極限,他臉色蒼白的說,“那裏,明有禁衛軍日夜把守,暗有影衛時刻看管,王妃想要救出於丞相,還要三思而行啊!刑部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去丞相府拿人?說不定,於丞相他真的……”
“閉嘴!”於歡歡臉色一沉,語氣冷冽,邁步就快速朝著刑部走去。
如今的刑部早已經不是張大人管轄時候的刑部,現在守衛森嚴,軍士訓練有素,周圍巡邏的人個個麵色冰冷,手中的長槍削鐵如泥。就算大雨落到那些士兵身上,他們依舊巋然不動。
“禦林軍統領,禁衛軍的總教頭,果然不是一般人!”驚濤望見刑部如今的麵貌,不由自主的感歎,他見於歡歡已到屋簷下,立即收了內力,暗自調息。
於歡歡環視了一眼周圍巡邏的小隊,目光落到了他們手中握著的長槍之上。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鋒利的長槍——雨滴落到尖刀之上,瞬間斷裂成兩半,濺起破碎的水花。
“什麼人?!這裏可是刑部大牢,擅入者死!”於歡歡還沒有靠近大門,兩邊的侍衛就伸出手中的長槍,凶神惡煞的攔住於歡歡,語氣威嚴的道。
要是平常的大家閨秀一定被這樣的陣勢嚇得雙腿發麻,隻可惜門口站在著的人是於歡歡。她盈盈淺笑,對著兩人微微一福身子,站定,不再說話。
兩名侍衛被於歡歡弄得一驚,對這個看上去普通的女子細細打量了起來。
於歡歡今日的穿著打扮確實十分寒磣,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有濕透,卻也沾染了些水汽,潤噠噠的貼在身上,十分不服輸。她頭上的辮子也鬆散了一些,配上那身粗陋的裙衫,看上去倒像是一個不懂規矩的農家丫頭。隻是,那一雙大而亮的眼睛十分吸引人,眼眸骨碌碌轉動間流出的狡黠與智慧,迷人眼。
“不知姑娘是何人,來著刑部大牢有何貴幹?”守門的侍衛收了長槍,對著於歡歡不卑不亢的回了個禮,語氣也有些許緩和。
這個時候,驚濤才邁步入了屋簷,像守衛一樣站在於歡歡身後,他的臉色也不像剛才一般蒼白,已經有了些許緩和。
“驚濤大人?”兩名侍衛俱是一驚,對著驚濤俯身叩拜,“小的這就去請統領過來!”
驚濤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將目光望向站在他身前一直不說話的於歡歡身上,眼中包含詢問。
“那就多謝兩位了!”於歡歡淡然一笑,對著兩人再次行禮。她明明隻是一身丫鬟的裝扮,卻又無上的光華在周身縈繞。
見到這個模樣的於歡歡,刑部大牢門口的兩名守衛眼中更加詫異,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留下一名守在門口,另一名匆匆離去。
於歡歡此時心急如焚,她想要快點弄清楚事情的經過,不過她臉上卻是一副天真可愛的微笑,任誰也看不出一絲焦急。
驚濤恍惚間明白了為什麼容長蘇會獨獨對於歡歡鍾情,他本來以為自己一眼就能把這個笑起來有著淺淺酒窩的小丫頭看透,卻沒想到,驚濤自己也迷惑在於歡歡製造的純真假象之中了。
“嗬嗬,驚濤兄弟,好久不見!”統領聽聞驚濤來訪,心中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激動和開心。他匆匆出來迎接,遠遠的就和驚濤打招呼了。
這個統領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為人嚴謹忠誠,武功更是厲害,東齊國的皇城之內有了他,猶如加在混泥土之上的鋼筋,瞬間變成銅牆鐵壁,固若金湯。皇上為了北魏錦微服遠行那一次,也就是他貼身保護兩人安全的。統領姓高,單名一個升字,正值壯年,為人也十分公正廉明,頗受屬下愛戴。
於歡歡隻看了一眼,心下對這個統領就已經佩服了幾分——能把張大人留下的刑部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治理的井井有條,這個統領本事不簡單。
“嗬嗬,高兄!”驚濤對著統領微微一拱手,笑著道,“這次小弟可不是因為公事過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