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舜承認自己的身份,容長蘇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並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
“王爺,他他……他……就是修羅子!真的是修羅子!”和容長蘇相反,影的反應卻是十分的激動,他驚訝的望著舜,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著絲絲顫抖,“沒想到你就是當年刀客家族的少主啊!”
刀客家族幾百年來在江湖上一直極負盛名,一是因為他們家族內供奉有從古自今祖祖輩輩使用過的兵器,二是因為刀客家族喜歡結交江湖英雄豪傑,懲惡揚善。隻可惜,五年前刀客家族的少主修羅子忽然散盡家底,退卻所有門客弟子,關了宅院的大門,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從此,偌大的古老家族,一夜之間便在江湖上幻滅了。這件事情當年還在江湖上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後來江湖流言中各種版本應有盡有,隻是誰都沒有去證實真正的原因,最後也就慢慢成謎。
影年少時為容長蘇在江湖上辦事,曾經挑過不少高手,有一次險些明上黃泉,好在得刀客家族族長仗義相救,那個時候,他無意中看到過修羅子的畫像。刀客家族於他有恩,影見到舜的時候自然激動。
“嗬嗬,你說的沒錯!在下就是當年的修羅子……之所以淪落到那個男人身邊做一名跑腿的,不過是因為一場比武。五年前,那個男人單刀直闖刀客家族神殿,說要從我們供奉的兵器中挑選一兩件逞心如意的給自己使用!”舜說道這裏的時候目光憤然,眼中有淡淡的怒火,“我爹自然不幹!沒想到麵具男武功高強,一人之力戰刀客家族十大長老不說,還把我爹打成重傷!後來,我便與他一戰,我若贏了,他便離開……”
“你輸了?”影驚問。
容長蘇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舜的臉上,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那般安適恬淡,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
舜平息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才繼續開口說:“對!我敗了!”
舜用手指著臉上的刀疤,神情憤怒悲痛……
影想到這裏,心中一陣哀歎!
畢竟,當年他是因為刀客家族的族長才撿回了一條命,影關心的開口問道:“那族長呢?”
“我按照賭約散了刀客家族,交上家族百年供奉的所有兵器,自幹為奴,他也遵守約定放了家族的所有人!”舜眼中悲傷,“隻可惜我爹他受到重創,又因為這個生了心病,兩年以後藥石無救,便去了!”
影低頭沉默,眼中悲憫。半晌,容長蘇收回目光,低頭仔細察看了一下那枚白玉扳指,見沒有異常,才伸手拿起。
“好了,本王知道了!我會等你的誠意的!”容長蘇緩緩啟唇。
舜驚喜的抬頭,立即慌慌張張的跪倒在地上,對著容長蘇一個勁的叩拜謝恩。影望著舜那已經有些青腫的額頭,心生不忍,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舜鄭重的向容長蘇和影告辭,才匆匆離去。
“影!”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舜的氣息,容長蘇才徐徐開口道,“查!”
說完,容長蘇才轉身離去。
影望著那抹淡白色的身影,心中一片崇敬……原來,王爺想到如此周到。
剛入九月,長安的溫度就一個勁的降,綿延的小雨從一大清早下到現在,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都滑溜溜,濕嘰嘰的,街上自然沒有往常那般熱鬧。
冷風伴著飄雨刮得窗欞搖啊搖啊的“嘎嘎”直響,弄得躺在床上的於歡歡一陣煩心。
轉眼間於歡歡就已經在丞相府呆了三天,她其實是不想一個人呆在五王府,因為那裏到處都是屬於容長蘇的記憶,一回去,她就會想他。於歡歡從今日一大早到現在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鬼門關一遭的原因,她現在的第六感總是特別的精準。於歡歡心浮氣躁的一把推開被子起身,叫了幾聲主院的丫鬟,沒有聽見任何人回應,隻好自己起身洗漱收拾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一個丫鬟都沒有?”於歡歡狐疑的念叨著,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利索的紮了個簡單的小辮子,隨意套了一件單薄的外裙就朝著驚濤住的房間邁步而去。
雖說今日下雨,下人少有出入,也不見得這麼清淨啊!一路上,於歡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她腳下的步子越邁越開,心中越發壓抑焦急,神情有些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