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男那雙好看的濃眼在於歡歡臉上停留,移開,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的呼吸都顯得無比費力,他暗暗長長出了幾口氣,用力壓製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
一聲嘲諷中伴隨著冷澈和失望的聲音緩緩傳入於歡歡的耳朵:“不管是走坡節那天給你傳暗語的男子,還是今日你撕碎的小紙條,本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嗬嗬,你要是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這些話,本座很久以前就說過,你居然不相信我!”
於歡歡毫不掩飾自己對麵具男的厭惡,也不再掩飾自己對他的殺意。現在的於歡歡在麵具男懷裏,絲毫不能動彈,隻能緊繃著身體,冷靜分析眼前的局勢。
“這幾天你對我的撒嬌順從都隻是在試探我?居然還真的對我下毒……歡歡啊歡歡,你就這麼恨我嗎?僅僅就是為了那個容長蘇?”麵具男的聲音有嘲諷,有痛心,裹著男人的底啞哭腔,質問。
於歡歡被麵具男那種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嚇了一跳,好像才是做了壞事的負心漢。她的身體絲毫不能動彈,隻好轉了轉眼珠,盯著麵具男。
“既然你早就知道,何必自導自演這一場戲?看我像是你的小白鼠一般,逗弄我很好玩嗎?”開弓沒有回頭箭,出手就沒有後悔的道理,於歡歡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雖說心有不甘,但至少她在這裏活過,愛過!失敗了,就失敗了,反正她這一世都是多出來的,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就是在跟自己賭,我賭你還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我賭你還是有一點點被我所感動的,我賭你對我下毒還是有一點點內疚的……哈哈哈……我真傻,我才是這天底下最傻的傻瓜!”麵具男嘶啞的聲音中包裹著冗長的痛楚,他恨不得掏出於歡歡的心,好好看看,她到底有多無情。
於歡歡驚訝的望著情緒失控的麵具男,看到他緊緊捏著的拳頭,看到他眼眸中不屈的絕望,心裏一陣煩悶。都到了這種份上了,這個男人居然還跟自己演戲,於歡歡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她眼中冷澀:“少在老娘麵前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做的那些不過就是為了騙我而已,誰信你會喜歡我於歡歡?!我和你一沒見過麵,二沒相處過,一見鍾情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編出這樣的鬼話。要殺就殺,別在那裏裝深情。”
風,似乎也應了於歡歡院子裏的景,變得幾分淩厲,幾分悲涼。
麵具男聽了於歡歡剛才毫不留情的數落和嘲諷,胸中仿佛被人扔進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燙的他渾身痙攣,不能呼吸。
“於歡歡!”麵具男的手高高舉起,恨不得扇上幾巴掌給於歡歡,可是看著於歡歡那張倔強的小臉,他十萬個不忍心,最終,那一巴掌落到了自己臉上,他恨自己怎麼就喜歡上這麼一個冷酷的女人。
“你!”於歡歡被麵具男的舉動嚇傻了,愣愣的望著他,許久才說,“請你珍惜自己的身體,這是對作為對手的我的尊重!”
麵具男所有的情緒因為這一句話都化為塵煙,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於歡歡,緩緩開口陳述於歡歡想要知道的東西:“太子的事情,平南王府的事情,打劫你們運送草藥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劃安排的,是,我和容長蘇是對手,從生下來就注定我們不能共存。但是這個和我喜歡你,和我愛你又有什麼關係?!若是當初早點知道你要嫁給他,我就該把你搶過來,藏起來!”
“你……”於歡歡沒有想過麵具男對自己居然是動了真心,一下子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淩亂,似乎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她漏掉了。於歡歡剛剛有些心軟,腦海裏就浮現出葉靜的樣子。原本心中想要對麵具男說的那些寬慰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於歡歡,你是白癡嗎?太子把持長安的時候,為什麼於大人一直沒事,我又為什麼要千方百計找個女人從容長蘇身邊換你出來。要威脅容長蘇,把你關起來行刑不就行了,我又為什麼想盡辦法的討好你。為什麼那次糧草刺殺,你沒有受到一點點傷害?難道僅僅是因為容長蘇的保護嗎!於歡歡,你是不是有點太高估容長蘇了!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你以為他們會對你有所顧忌?你以為他們是怕你手中的那些個莫名其妙的藥粉?”麵具男緊緊摟著於歡歡,近乎要命的嘶吼,他真的不知道,原來她為了容長蘇會對自己下毒,逼供。
於歡歡大眼睛裏滿是震驚,望著麵具男的目光也變了變。麵具男給於歡歡的這份愛實在是太濃、太沉重了,於歡歡背負不起,也不想背負。麵具男緊緊鎖著於歡歡的目光,他恨不得就這樣強勢娶了她,霸道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