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都是鬼話連篇,她從來沒有醫過一個人,成天擺弄的都是屍體,最多算是給一隻畜生做了一次還沒有看到結果的解剖實驗,她居然好意思自稱醫者,還臉不紅心不跳,真是服了。於歡歡亂七八糟表忠心的一段話卻深深震驚了眾人!
東方燁臣和驚濤本就是沙場出身,經曆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深深明白自己身上那種擔子和使命,他們從來沒想到一個千金大小姐也會如此理解他們。容長蘇本來就是身居高位,憂天下之憂,更是感動於歡歡的這段話。血無情和葉靜不過是震驚於於歡歡的憂國憂民情操!
“好!不過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容長蘇在於歡歡堅定的眼神下,終於點頭。
東方燁臣此時看向於歡歡的眼神更亮了,他眼底有一種誌在必得的堅信。轉眼望向於歡歡身邊的容長蘇,東方燁臣眼底多了一絲暗沉,轉而卻變成詭異的冷靜。
在一片平坦而遼闊的邊塞黃土上有一條剛剛搭建的土牆,它巧妙的將土地隔成不均等的兩塊,小的麵積是大的十分之一。一方是訓練住營,一方是安置生病的士兵。此時已值正午,陽光直射在這片毫無遮擋的駐軍地上,那邊將士們依舊盯著烈日在艱苦的訓練,這邊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東方燁臣領著於歡歡和容長蘇往那一小片的區域走去,其餘幾人正在軍中歇息。他們三人的口鼻上都圍著一張浸了藥水的麵巾,身上也穿上一層浸過藥水的衣衫,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到現在死了多少?”容長蘇還沒有走到隔離帶就已經感受到空氣中飄過的惡臭。
於歡歡蹙眉,這種屍體腐爛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雖然經常跟死屍打交道,可是她天生就討厭這種味道。於歡歡握緊容長蘇的手,繼續跟在東方燁臣身邊往裏走。
東方燁臣脊背筆直,他看向前麵疾病區域的眼神卻暗暗閃著意味不明的光,語氣依然堅毅:“具體的臣沒有統計過,但是少說也有兩三百……”
容長蘇感受到於歡歡的不適,握著於歡歡的手指輕輕摳了摳她的手背,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歡歡,保護好自己,這就要進去了!”東方燁臣轉頭,溫情一笑,望向已經到他肩膀高的於歡歡。
於歡歡鄭重的點點頭,表情嚴肅。每次麵對這種時刻,於歡歡就像是被點穴一般,職業病瞬間出現,那隱藏在嬉笑怒罵之後的第二重人格立即閃亮登場,讓人腦子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東方燁臣很滿意於歡歡的表現,連眼神也不似剛才那麼鋼冷了,他領頭向那道牆前麵走去。
容長蘇心裏一陣不爽,想要將於歡歡拉近懷裏,卻見她鬆開自己的手,容長蘇有些奇怪的問:“怎麼了?”
“我是一名法……咳咳,我是大夫!”於歡歡趕緊改口,小臉爬上一絲尷尬,“我不能讓我的病人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嗬嗬……好!”容長蘇已經習以為常了,了然的走在於歡歡後麵,望著她略微高挑的個頭,心中得意。
“將軍!”手執長矛的兩個年輕士兵一看到東方燁臣,立即崇敬的立正站好,給東方燁臣行禮。
東方燁臣點點頭,領著於歡歡和容長蘇進去。
“將軍,將軍……”
那些蓬頭垢麵髒兮兮的壯年男子見到東方燁臣的時候想要站起來恭敬的行禮,卻發現渾身毫無力氣,隻能軟綿綿的叫聲“將軍”。這塊地方有兩畝地那麼大,卻熙熙攘攘擠滿了年紀不等的士兵。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也有七八十歲的老者,一個個衣衫淩亂匍匐在地。有些人臉色青紫,有些人渾身抽搐,甚至口吐白沫……毫無疑問,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對死亡的恐懼,也寫滿了委屈和無助。
於歡歡伸手想要觸碰這些病人,卻被容長蘇一個冷厲的眼神阻止。
“大家先安靜一下,站在本將軍身邊的這兩位是東齊國的五王爺和五王妃,他們帶來了你們疾病所需的各種藥物,也有最好的大夫!你們是我東方燁臣手下的兵,也是東齊國的脊梁,我一定會盡全力挽救你們每一個人!”東方燁臣看到這些和自己征戰沙場的將士,眼中傷痛,心底有自責,他不該這樣做的……
“五王爺千歲,王妃金安,將軍威武……”
底下的人像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和曙光,一個個眼中明亮,振臂高呼,剛才低迷的情緒一掃而光。這個時候影昨日送來的藥草已經熬好被送了進來,影昨日送來的大夫正在一個個的給他們分發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