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你可以走了!”大娘冷聲催促。
魏先生哀歎一聲,轉身離去,還不忘關好房間的門。他站在門口徘徊,心中奇癢難耐,想要從捅破窗戶紙看上一眼,終於還是沒有。他也有作為名醫的驕傲。
房間內,大娘手中的小刀蘊含著張家體內的神奇修複內力在落兒的臉上遊走,她就像是一個作畫的師傅,信手塗鴉。落兒此時已經陷入麻醉狀態,她感覺不到臉上的任何疼痛。大娘遊刃有餘,內力控製的恰到好處,斷裂的經脈和肌膚在觸碰到那股奇特的內力之時,飛快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修複。大娘要做的就是控製好走刀精細的角度和弧度,鬼斧之術對於張家鬼將來說不過就是用奇奇怪怪的金屬工具隨手畫一副極其相似的臨摹而已。
同一時間,於歡歡在大山深處的草屋內也準備了相似的東西,她開始在動物身上嚐試做外科矯正手術。她隻是一個法醫,雖然懂一點現代和古代的藥理,可是她從來沒有嚐試過在活人身上動刀子。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必須選擇和人類結構相似的大型動物開始練習,然後才是血無情……
她選擇的是呼吸全身麻醉,並且用軟硬大小適中的水管撬開嘴部,支撐呼吸。她手中的刀子幹淨利落準確的落在動物的腿上,分離尋找,切斷,再修複縫合,複蘇,觀察動物最後的結果。
這像是一個法醫的DNA鑒定實驗一般,科學,精準,先進!於歡歡脫掉自己的外科防護服,推開門,望著緊張等在外麵的血無情,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感覺應該成功了,可是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隻有等……”於歡歡故作輕鬆的笑著望向血無情,想要削減他心中的壓力。
血無情卻無所謂的轉身離去:“歡歡,你不用太過緊張,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於歡歡望著血無情的背影,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為了葉靜這個在東齊國唯一的朋友,她一定要做到,一定要!
“於歡歡!你給本王回來!”容長蘇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於歡歡在自己身邊,心裏一陣焦躁,他害怕於歡歡又丟下自己跑掉了,不顧身上的傷痛,開始吼叫。
於歡歡脫外麵罩著的衣服,洗了洗手,趕緊朝著容長蘇躺著的那間草屋內跑去,心裏擔心,嘴裏也不忘逞口舌之快:“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快就想本小姐了?!”
“歡歡!”容長蘇一把拉過於歡歡,緊緊摟在懷裏,他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口,疼得滿頭大漢也依然不放手,“不準離開我!”
“我不會!”於歡歡輕輕拍著容長蘇的背,很是溫和的說著如此堅定的宣言。
容長蘇徐徐放開於歡歡的手,緩緩躺下,渾身上下的痛都已然感覺不到了,他目光在於歡歡身上停留恒久,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個詞——不離不棄。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找到一個這樣的女子,時而調皮,時而嚴肅,時而乖巧,時而乖張,時而溫婉,時而瘋狂……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的對這樣的女子動心,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在暗自慶幸,還好是她,還好有她。
“幹嘛這樣看著人家,我會以為你愛上我羅!”於歡歡捂著自己的小臉,笑嘻嘻的逗著床上的容長蘇。
容長蘇沉聲道:“早就愛上了!”
“早就是什麼時候?”於歡歡喜歡刨根問底,拉著容長蘇的大手不依不饒。
容長蘇輕輕閉上眼,腦海裏開始湧出很多回憶:“從你在五王府給我端藥的時候,從你在公堂上錚錚有詞的時候,從你用殘忍的方法殺了痞子二的時候……”
“啊?那個,那個也被你知道了?”於歡歡低著頭,有些懊惱,她不希望容長蘇看到自己冷漠血腥的一麵。
容長蘇微笑著望向於歡歡:“以後有本王保護你,不用在那麼堅強!”
這一刻,於歡歡突然很想哭,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愛過這個男人。她也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動情的告白,她的心都漏掉了幾拍,她大眼睛裏含著淚。
“容長蘇,這可是你說的……未來,隻可以保護我一個!”於歡歡堅定的望著容長蘇,似對他說,也似對自己說。
容長蘇沒有回話,隻是握緊了於歡歡的小手。他看著於歡歡,不知不覺,她又長高了一些,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少了幾分小丫頭的稚氣,多了幾分少女的美麗。
他們卻不知道這樣的美好,在某一天會成為彼此身上最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