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各位娘,靜兒走了以後這家裏也沒個男丁給你們養老送終……這是靜兒此生最大的擔憂!爹年紀也大了,日日領兵操練,身體越來越受不了,娘,你們要多多幫助爹爹。平南關,咋們葉家一定給守住羅!”葉靜本想說一些感激的話,又怕爹娘傷感,隻能拜托他們要好好的。
“時辰已到!新娘上轎!”一聲冗長的吼聲,伴著鞭炮齊鳴,葉靜的腳步有一瞬間的遲疑。
她再次回頭,隔著薄薄的大紅蓋頭望了望自己的爹娘,看到他們臉上的期盼和嘴角的祝願,心一狠,轉身!毫不猶豫的坐上轎子。八人大轎繞著平南城緩慢的走著,轎子後麵是長長的迎親隊伍,五顏六色的花瓣鋪滿了整條道路。周邊吹嗩呐的,還不時的朝沐王府的人討要紅包。
花轎中的葉靜眼中是死一般的沉寂,那裸露在紅蓋頭外的唇線卻比往日更加嬌豔。隨著轎子有節奏的搖擺,紅紗親吻著她白皙的臉頰,透著雋秀。
忽然,轎子冷不防的停下,葉靜原本緊緊攥在手裏的頭飾被因為轎子的突頓,手不小心的一鬆,從轎子裏滾了出去。
葉靜望著那枚頭飾滾出去的路徑,微微發呆,甚至忘了質疑轎子突然停下的原因。
“你是何人,居然敢攔我沐王府的婚轎,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開口的是沐王爺的副將,也是這次迎親的頭領,雷州封地的守城將領,若驚鴻。今日的婚轎是沐王爺鄭重交給他的任務——軍令如山,他就是死也要把婚轎安全的送到沐府。
血無情前進兩步,彎腰拾起從花轎上滾落下來的女子頭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這位將軍還真是好笑,我攔我娘子的轎子有何不可?”
轎子裏的葉靜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一震,脊背僵硬——他這是為何?來羞辱我的嗎!不喜歡我,又何必如此作賤我!
“公子說笑了,這轎子裏的女子是這平南城的郡主,也是我沐王府的公子正要迎娶的女子,又怎麼會是你的娘子呢?”若驚鴻平靜的望著眼前這個風塵仆仆的美少年,麵無表情的問。
葉靜躲在轎子裏,她好怕自己一撩開簾子,一見到他,就會忍不住撲倒他的懷裏,要跟他離去。葉靜強忍住眼裏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冷漠的說:“血無情,你走吧!請你不要再來用過去敗壞我的名聲!”
“嗬嗬,原來郡主以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嗎?原來那七日的夫妻不過隻是在下自己編製的夢境而已嗎?”血無情妖媚的眼尾輕輕勾起,譏誚道,“我還以為像郡主這樣性子的女子不會被世俗……”
“夠了!”葉靜一把扯下蓋頭,撩開轎簾,盡力平息自己胸中的委屈和怒火,“當初我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想要做好一個妻子,你呢?你想的是誰?!你心心念念的不過是你之前喜歡的那個女人!現在我要嫁人,我要好好過我的日子,你這是過來幹什麼?!給平南郡主的羞辱嗎?這麼多父老鄉親看著我,你……”
“混蛋!”血無情打斷葉靜的話,想要飛身上前卻被若驚鴻手中的大刀攔下。
若驚鴻看兩人的樣子,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大喜的日子誰都不想見血,他隻得好言相勸:“這位公子,看你儀表堂堂,身份定然不凡。今日是我們沐王府迎親的日子,您要是願意賞臉就隨我去喝杯喜酒,要是……”
“滾!”血無情眼中殺氣四濺。
他一路啃幹饅頭,喝河水,馬不停蹄,連覺都沒有睡就朝著平南飛馳而來,他如此心急如焚的趕來,看的的卻是她把自己送的頭花丟棄。那些她給自己的誓言,那些她口口聲聲說的愛說的喜歡都是假的嗎?
“嗬嗬,郡主還真是絕情呢!”血無情略帶柔美的臉頰上殺氣漸漸收斂,露出一絲魅惑的微笑,“既然郡主要嫁給別人,要與我斷的幹幹淨淨,那你還把這個交給於歡歡幹嘛?”
血無情微笑著將手中的小盒子扔到葉靜腳下。
葉靜的心一慟,她望著那個在自己腳邊旋轉,旋轉,慢慢停止的小盒子,五髒六腑仿佛揪在了一起,難受的快要出不來氣。
“郡主,你沒事吧?”若驚鴻看到葉靜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葉靜,擔憂的問。
葉靜搖搖頭推開若驚鴻,輕輕撿起剛才被自己扔在轎子裏的紅蓋頭,慢悠悠的蓋在自己頭上,轉身,就要踏上花轎。
“我不準!”血無情飛身一旋繞過若驚鴻,攔在葉靜的麵前,眼神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