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歡歡昨夜沒怎麼睡好,一想到容長蘇這朵鮮花就要插在文清雅那坨牛糞上,她心裏就亂糟糟的。一大早便起床往外走,既然容長蘇都要名草有主了,她也要重新給自己找點樂子了。於歡歡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往外走,剛走沒幾步就看到一間新開的打鐵鋪子。
長安城打鐵鋪子很多,可是這家鋪子生意卻非常好,周圍排隊的人都快到達於府大門口了。於歡歡好奇的停下腳步,往裏看。
打鐵的是一個壯年男子,渾身肌肉,油量而健美,那散發著男人力量的汗水隨著他有節奏的敲擊在他赤果的上身滴滴滑落。整個鋪子隻有他一個人,澆水,拉箱,擊打……所有的程序有條不紊。他有時候來不及,就用手擊打,用腳拉箱。鋪子的招牌也十分霸氣:無我不做。
於歡歡望著這個鐵匠,心裏一喜,轉身又回到自己院子。她衝衝忙忙跑到秋曉旁邊激動的說:“秋曉,秋曉,快點給我拿紙和筆來,快點!我們家旁邊不遠處來了個打鐵的,看上去好像很厲害,我要讓他給我打個兵器!”
“兵器?”秋曉把剛從洗衣房領回來的衣服熨好,“小姐,你一個姑娘家要什麼兵器啊!那些保家衛國的事情讓東方將軍他們這樣的英雄去做就行啦,你要是時間多,就乖乖在家學學女工,省的以後嫁出去,婆家挑你刺!”
“秋曉,你又來了!是不是東方燁臣又跟你私下說了什麼?”於歡歡望著秋曉,笑的像隻小狐狸。
秋曉臉色微微紅,低著頭:“奴婢這就給小姐拿紙筆去!”
說完秋曉飛快走掉,留著於歡歡一個人在院子裏哈哈大笑。她不經意間望到隔壁那間空出來的房間,想到血無情和葉靜,嘴角輕輕勾起,她恐怕永遠也不會告訴兩人七天合歡散是自己下的。
“呶,小姐,你要的紙筆!”秋曉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於歡歡,轉身就往裏屋走去,她還要忙著疊衣服呢。
於歡歡笑著拿過紙筆,鋪在桌子上,開始認真的畫起來。她要打一件恐怖嚇人的兵器,最好讓那些個壞人一看,就覺得這個女娃不好惹。她拿著毛筆就還是畫,可是……
“我靠……毛筆原來這麼難用啊?”她以前看那些寫對聯的老爺子們捏在手裏,好像很好用的樣子呢!怎麼到了自己手裏就一點都不聽話。
於歡歡拿著那張烏七八糟的紙,遞給鐵匠:“我要這個兵器,你能給我打出來嗎?你要是打不出來,可就辱沒了你這鋪子的名字喲!”
鐵匠拿著圖紙看了半天,然後望著於歡歡。
於歡歡一點也不害臊,大眼睛盯回鐵匠:“畫的雖然不乍的,可是你要相信自己的技術對不對!再說了,要是我畫的精細的不行不行的話,那這長安城哪家鐵匠鋪子都可以打了,我還找你幹嘛?”
鐵匠望著一眼於歡歡,把圖紙放進懷裏:“明日來取!”
這下輪到於歡歡傻眼,她的確畫的有點差勁啊,她以為這個鐵匠是需要她口頭解釋解釋的,哪知道人家完全不問她:“呃……那個其實是想做成這樣的,一個鐵棒,然後上麵鑲嵌著好多好多……”
於歡歡嘴巴開始巴拉巴拉翻個不停。鐵匠卻完全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於歡歡最後實在覺得無趣,狠狠轉身離去,心裏想——明天就算你做的再好,她也要說不合適,要讓這個鐵匠賠自己十倍銀子,然後再到東邊那家老鐵匠鋪子重新做一個。
“哎喲!”於歡歡不注意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來人穿著一看就是宮裏的一等太監,於歡歡暗道一聲不好,想要開溜,卻被太監身後的兩個侍衛橫跨一步,攔住去路。她低著頭暗道自己倒黴。
太監卻轉身,親切的拉著於歡歡的手,笑著問她:“你就是禮部侍郎於大人家的二小姐吧?是叫於歡歡嗎?”
呃……於歡歡抬頭望著這個太監,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他不是吧,就撞了一下而已,沒必要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扯進去吧。
“今兒還真是巧了,奴家正想去於府給您頒旨呢!”太監笑著說,臉上的粉都快布滿整個皺紋凹陷的地方了。
於歡歡後退兩步,小聲問:“大人這是要給我頒什麼旨啊!我一沒作奸犯科,二沒結黨營私,不過就是輕輕撞了您一下,乍還整出一個聖旨給我呢?”
“嗬嗬……恭喜二小姐,您可是要成王妃了!”太監沒有聽清於歡歡的話,直接恭喜起了於歡歡。
於歡歡腦子更加轉不過來了,她不就是撞了這個太監一下嗎?難道太監的腦子都這麼脆弱的嗎,一幢就壞,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禮部侍郎於大人家二小姐於歡歡接旨!”太監笑著盯著於歡歡,拿出聖旨。
於歡歡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趕緊扣頭:“於歡歡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