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一直覺得為什麼弟弟阿砌就趕在80年的時候投胎做人了呢?為什麼不讓計劃生育把那小子計劃掉了?不是她心太黑,不是她嫉妒父母比較寶貝阿砌,隻是這個家夥為什麼不能投生在別人家?為什麼偏偏要是她的弟弟?其實後來有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因為阿砌,夏桑覺得壓根就不會發生了。

夏桑出生後就和家人一起生活在一個沿海的小城裏,小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夏桑的父親是個中醫,不是醫院裏的那種,是自己開了個館子當坐堂的,母親是館子裏唯一的護士、藥劑師兼財會出納。夏桑想既然能弄來營業執照開個館子,父親應該不是什麼黃綠醫生之類的密醫吧,不過進出醫館也多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其中最多竟然是所謂的“黑社會”和一些……“暗娼”。

那時候的“黑社會”和十幾年後的今天不同,基本上還是很淳樸的,“黑社會”說起來更像一種兼職,裏麵的人大都靠別的工作養家,象“司機”“賣豬肉””修鎖“什麼的,畢竟那時小城的人們閉塞的連發哥的“小馬哥”都不知道就更別提“蠱惑仔”了。

在小城裏,各個幫派要想加入可是要拜堂口認師父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城裏數的出名號的三大幫派之一的“雄獅堂”的堂口就在夏桑家醫館的斜對門,夏桑的父親和堂裏的幾個大師傅關係都挺不錯,因為夏父有絕活呀,什麼按摩、拔火罐、針灸等等都不在話下。為這個,大師傅們都樂於和夏父稱兄道弟的,一口一個“夏老弟”見著夏母和夏桑姐弟也很親熱“弟妹”“侄女”“小侄子”的叫個不住。夏桑和他們並不熟絡,倒是夏砌好像是人家的親侄子似的,三五不時的往人家總堂裏跑。待那小子上了初中後,身上也三五不時的帶點輕重不同的傷回來,那時候夏桑就隱約知道了,夏砌大概是混進人家堂口裏去了,隻是夏父夏母不知道是不是神經太大條,完全沒有察覺一絲一毫,竟然相信那些傷是夏砌自己磕磕碰碰弄來的。夏桑不會去打小報告的,弟弟和她差了三歲,一個太野,一個又像死水。兩人的關係除去是姐弟,其實並不多親密;再說那時候的夏桑並不認為混堂口有什麼不好?在她看來混堂口不外乎和別的堂口的人為些雞毛蒜皮的事打打架,再有就是什麼逢年過節舞舞龍舞舞獅助興討個“青”,什麼紅白喜事開張動土幫幫忙發發“利市”……當然,沒出息是一定的,所以夏桑從來沒有幹涉自己弟弟去混堂口。

誰知道這會是一切事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