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想在外間用膳,端進來吧。”李菱思緒一下有些亂,頭痛的吩咐穀雲。
穀雲忙答應,退至明間將飯食放進內室桌上,又擺好碗筷,侍候李菱淨了手,喝了湯,才由著她自己夾菜,五娘子不讓她侍候布菜,說要自己來。
第二日午後,候府來了個不大不小的客,是嚴氏娘家侄媳婦孫氏帶著一雙兒女來了,李菱聽聞此次孫氏來是想帶她女兒嚴琳給嚴氏看,要講給大郎李榮均,嚴氏卻不太看得上嚴琳,因自己娘家什麼底蘊自己清楚,李榮均是自己的嫡長孫,日後要承繼候府,自然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嚴家雖是世家,卻無實權。
李菱未曾到昭華院去湊熱鬧,她帶著穀雲走出季風院,想去尋四娘子,穿過花園,正要從假山石拐過去時,卻聽見了男子的交談聲,李菱本想徑直離開,卻被那邊傳來的一句話吸引了。
“大郎,那趙家小子可是與你們家有來往?老侯爺甚是賞識他,若能與他交好,搭上威遠候……”李菱所站的方位正好瞧見說這話的是一青衣長衫男子,約十八歲上下,想來便是嚴氏的侄孫嚴耀。
嚴耀話音剛落,他身旁的綠衫男子便道:“嚴兄,你有所不知,李大郎雖與趙家是姻親,卻甚有些舊怨,趙家這路子,隻怕不好走。”這綠衫男子瞧著比嚴耀大些,聽這口氣,似乎不是嚴家與李家之人,李菱卻未聽聞今日府上還有別的客人,應是與嚴氏母子一同前來,這男子仿似知曉的不少。
“將兄所言甚是,表兄若想結識威遠候府,隻怕小弟這裏,也無合適之人。”李榮均歎了口氣,他們家那點破事,凡京城裏有些體麵的人家,皆無不知的,想表兄一家遷至京城時才幾年,並不知曉,這等丟人的事,李榮均也未打算細細與嚴耀說。
“嗨,大郎,這便是你不是處了,我問你,趙家與你府上這恩怨,可與你有關?”嚴耀卻不放棄,指著李榮均問出這話。
李榮均想了想,這確與自己無關,可,這候府是自己家啊……
“這有什麼難想的,讓我告訴你,想來那是上一輩的恩怨,怎麼也幹係不到你這,再如何,你是忠義候的嫡長孫,你若主動與趙家示好,說不得,還能化解了這番恩怨呢,你莫要學那後院婦人,小家子氣才是。”嚴耀並未深想,隻當是兩家人因著蠅頭小利鬧了不快,趙家是商人嘛,難免不懂世家規矩。
李榮均想,這好是極好,可祖母那脾氣……她又對趙家恨成那樣,且不說祖母這邊,便是趙家,雖許多年了,隻怕還將舊恨記在心頭呢。
“誰在那裏?李大郎,你們這府上的奴婢,怎的這般無規矩?”綠衫男子本想接一句嚴耀的話,卻眼尖瞧見假山石旁隱隱一片衣角飄著,像是女子,便以為是李府的丫鬟,故而出聲嗬斥。
見其餘二人皆朝這邊望住,李菱知無法逃避,整了整衣襟,由穀雲扶著走了出來。
嚴耀和蘇明遠未曾想過是個小娘子,蘇明遠看著李菱款款走來,像在夢中似的,這樣好看的美人兒……
李菱站定在三人幾步外,屈膝行禮,“擾了二位貴客,實是不該,這廂給貴客賠禮了。”
李榮均反應了過來,內心有了想法,這五妹妹,不就是拉攏趙家最好的人選嗎,五妹妹可是趙家人的心頭寶,“噢,是五妹妹啊,這本與你五關,是為兄的錯,這是內院之中,想來是咱們阻了五妹妹的路,蔣兄,該李某向你賠禮才是,還請原諒則個。”說完對著蔣遠長揖下去。
將遠是嚴耀好不容易結交的人,所以之前特意囑咐李榮均要盡心,其父授正四品兵部侍郎,李家除了爵位,幾輩子沒出過正四品的官了,嚴耀與李菱也同是表兄妹,這倒無妨。
將遠自見了李菱,便像在雲中飄著,這會兒李榮均的話把他拉回來,哪裏肯責怪的,便同李榮均道:“大郎,這便是客氣了。”然後,再看向李菱,往前走了兩步,對著李菱彎腰作揖,“原是我們不好,亂闖貴府內院,不知是五娘子在此,方才是在下失禮,望五娘子莫怪,莫怪。”
嚴耀也跟著向李菱近前兩步,“即是五妹妹在這,便是自家兄妹,五妹妹,為兄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