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嚴簡進來得那麼是時候,原來都是謝連成豎起耳朵聽壁角的緣故。這下我也忍不住紅了臉,強壓調侃兩句:“謝公子好功夫。”
他抬頭搖著扇子:“好說好說。”
真是氣得人牙癢癢。轉念一想,又道:“敢問謝公子今日怎的對我這等婦人換了稱呼?”
他‘咦’了一聲:“你聽出來了。”
沒聽出才是才怪。他更是換上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不該稱呼你為方小姐,難不成還真如同嚴府眾人一樣稱之為‘嚴少夫人’?”
“謝兄平日裏不正是那麼喚我的麼?”
他又搖動那個破扇子:“非也非也,明眼人都知道你們如今連夫妻之實也沒有,夫婦的尊稱還是免了吧。”
我淡笑的抬頭看了一眼三樓窗戶處,那裏明顯有人影閃動:“如此,我是否可以推想一下謝公子為了這等小事與我糾結,是為了讓我等在這大街之上,眾人的眼皮下多站一會,多與你聊些有的沒的,再讓多心的人胡思亂想揣測你我關係?”
他一愣,狀似抬頭掃描了周圍的環境,更是無辜的問:“你我關係不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的麼?更何況……”他再一指我頭上的簪子:“這簪子更是你近日不離的物件,這樣也足夠說明一切了吧!”
這簪子是好東西,也是我收下他的唯一物品,倒是沒想到他也有在上麵做文章的時候,授人以魚的應對方法就是把這魚給丟了,所以我立馬將這簪子給取了下來遞給他:“既然謝公子都這麼說了,看樣子這簪子的主人也不該是我了,我也就物歸原主,希望你我以後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
他大笑:“謝某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想過收回來的時候。更何況,方小姐覺得你我以前是不清不白,不幹不淨的麼?”
我一忿,道:“謝兄是執意不肯收回了?那麼敢問不管我如何處置這東西謝兄都不會幹涉對不對?”
“那是自然。”
“好。”
‘啪’的一聲,上好玉簪摔在台階銀石扳上,碎成了兩半。我心裏一陣肉疼,這麼好的東西我放在珍顏堂再賣出去又值多少錢啊。麵上卻硬是板起一副麵孔,對謝連成道:“我敬你是夫君摯友,平日裏敬你三分。隻是沒想到你居然得寸進尺,以友人之身行那登徒子之實,你將我夫君的真心情誼置於何地?又將我大戶嚴家置於何地?這物件是你當著嚴家上下送給嚴家少夫人的,今日玉碎就代表我不再敬重你是夫君最重要的朋友,我也不再與你有任何話語,以證名節。如若你再糾纏,擔心我將告之夫君將你徹底趕出嚴府,以後不再相往來。”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字字嚴厲,更是配合我義憤填膺的神色,贏得包括他和周圍觀看好事之人的驚訝。
謝連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低聲道:“你知道你今日所做之事將會將你推到絕路的嗎?不要將我的好心當狼肺了。”
我隻抿唇,恨恨的看著他,拉著已經呆滯的百娟快步離開這惱人的街道,閃進樓裏。將外邊謝連成複雜的神色,和周邊轟然叫好的聲音隔離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