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丫鬟低低的委屈喚:“小姐……”
百娟又道:“總管也吩咐下來了。如果表小姐院裏有什麼不平之事不好說的也還是可以找他。嚴家家大業大,總是有些不服帖的,如果有人把表小姐給得罪了,總管絕不姑息。”
百娟這丫頭,好好的說話把少爺,老夫人,管家都一個個搬出來了,硬是壓得人家喘不過氣,還做不了聲。誰都知道她也隻是一個丫鬟,傳達的自然都是府裏主子們的話,而我在旁邊沒有指出錯處,也就代表這些事情是真的,何況百娟是我院裏的丫鬟自然不敢對客人亂說一些有的沒的。就算有,在我的默許下有也變成沒有。
她這是仗勢欺人呢!不過,如果沒有嚴妍放縱她丫鬟對我的態度,那麼我也自然會放任百娟對她們的態度,更何況百娟說起來是句句在理的,別人反駁不得。
一邊車簾子掀開,嚴簡走了進來,問:“在說什麼?”
百娟立馬如同那蚌殼一樣閉緊了嘴巴。
那丫鬟好不委屈的低聲說:“少夫人說要將我給趕出府裏,另外找人伺候小姐。”
喲,我好笑的看著對方,這還真是沒的也被她說成有的了。
我按下反應加大的百娟,嗤笑一聲:“少爺在問你話麼?”
她抖了一下,看了嚴簡的表情後聲音大了一點:“容許你們做還不容許我說?”
我點頭,對著眼睛已經完全消腫的嚴妍道:“表小姐有什麼可說的?”
她抬頭欲言又止的看看嚴簡,眼角又似有似無的掃過我,也跟百娟一樣變成了蚌殼,準備莫不吱聲的看著我跟嚴簡對決。
我很想對她說:你今天打錯了算盤。
順應形式的故意提高音調,憤憤的轉頭對嚴簡道:“我要將一個毫無主仆之分,挑撥是非,離間當家和表親之間和睦,並且當麵頂撞內當家主人的丫鬟趕出去,外當家的,你有什麼意見沒?”
嚴簡已經有了一點怒氣,昨夜說加一個丫鬟是他的意思,我也是勉強同意,婆婆也是今早知曉了的,現在確是被一個丫鬟給正麵耍了花槍。本來還以為可以保得大家安寧,硬是被一個自以為是聰明絕頂的丫鬟給破壞了,他那怒色硬是也是隱了幾層,轉頭問嚴妍:“這是妍兒從家裏帶過來的家生丫鬟,妍兒你怎麼說?”
這話的意思已經藏不住了,隻是看嚴妍怎麼想的。
嚴妍是跟嚴簡相處了幾年的人,更是從小青梅竹馬一段時間,對嚴簡說話的語氣和速度有深刻的了解,聽了這話自然知道自己的丫鬟壞了事情。再加上昨日下午被我嚇著的那一遭,還有昨夜嚴簡所作所為,今早眾人的表態她就已經知道自己不說出個什麼來,保不定這家生丫鬟就去了沒回的。開始還想用這丫鬟試探嚴簡對她在意度的想法已經煙消雲散,被不甘和害怕給取代。
隻是,她能怎麼說呢?說換吧,那是不可能的;說不換吧,那些矛頭肯定會指到她的身上。
我也沒心情繼續看戲:“這樣吧。到底不是嚴府的,趕了出去嚴管家少不得還得派人一路送到表小姐的自家,又費時間又費精力。既然是第一次犯,我就不想再看到或者聽到第二次,下不為例,否則別說我不心軟,到時候婆婆那邊知曉了更是說不清的事情。”
這話給三個人都圓了過去。嚴簡點頭道:“就按照你說的辦。”又看看那丫鬟,對方這才知道嚴簡已經不是那個處處維護自家小姐的嚴簡了,隻瑟瑟的縮在一角,害怕的看著眾人。
嚴妍這才哽咽了一聲:“謝謝表哥,姐姐。”
我心裏冷笑了一聲。明麵上嚴簡似乎是在意我的想法多一些,可是我心裏明白他是受到我那些‘規則’的製約。那裏麵說過‘府裏的事情,妻子說是對的,那麼就是對的。’
而我刻意有將毫無主仆之分,挑撥是非這些給說了出來,自然是讓他回憶起在珍顏堂辛小姐給他說過的一些女人對待夫家的真真假假,半感情半利益的是非,讓他決定做了這個決定。
我贏得雖然不風光,可是輸的人實實在在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