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選擇過問。過問的結果可能是不歡而散,各自維持各自一開始就決定的道路,再也互不相幹;另一個結果也可能我坦誠錯誤,取得他的原諒,給各自一個台階,我再跟嚴妍握手言和,他好,她好,我也好。天知道,我不會好。如果我選擇那條路,那麼在我還沒跟嚴妍談過之前,在嚴簡無數個夜晚‘路過’我院門之前,我就會安心的接受他的好意,也就不會有今天下午的事情。
二這是選擇不過問。兩個人,或者三個人都選擇沉默。他知道我不會為了下午的事情道歉,而他更知道,他讓嚴妍轉達給我的道歉我也不會接受。我下午跟嚴妍說的那些話明白的告訴他一個事情:我不會忘記我那些日子的屈辱,我更不會忘記那個夜晚他的無情冷漠。所以聰明人就是大事化小,一筆帶過為好。至於之後的路怎麼走,天曉得。
手上的梳子被一雙大手接了過去,梳齒輕輕劃過我的頭皮,他的聲音在房間空蕩蕩的飄著:“妍兒已經睡了。”
梳發的動作很流暢,力道也剛剛好,顯然這是他經常為嚴妍所做的。
我隻端正頭:“嗯”了一聲。
“你再給她添加一個丫鬟吧!”看樣子嚴妍沒有說過多的話,而是她身邊的丫鬟多嘴了。多嘴的仆人總是會惹事,也會記仇。
“表小姐同意了?”那是她從自家帶過來的丫鬟,我再添一個放在旁邊就好像是放了一個眼線,時刻提醒著她們兩個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說多餘的話。
“她住嚴家自然是由嚴家主人說的算。”難不成這是嚴簡幫我在全府裏立威?他還真是好手段。先去看嚴妍說明他對她的重視,再來跟我說添加一個丫鬟,則是限製了嚴妍的一言一行。表麵看來添加的丫鬟是保護嚴妍不再來‘受我迫害’,另一方麵也是間接的拉開我與嚴妍的距離。先給糖果再炮彈,好手段。如果嚴妍還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不就是我安排過去的人的錯誤了麼。
小小一個丫鬟成了針對我與她的矛,同樣也是盾。
外人看來,他對嚴妍與我是一碗水端平了。
“伺候表小姐的人得找伶俐些的,”發尾他也梳理得很仔細,沒有讓我感覺到一絲不適,這個男人被嚴妍調教得很好啊。可惜了。
“明日我跟婆婆說一聲,從她屋裏撥一個過去吧。”他要公正我也就給他一個公正。婆婆那邊的人都是中間派,兩邊不得罪,一個個都似人精。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怪不到我身上,外人也沒法說道。
發絲順暢,他扳過我的肩膀,眼神複雜。
我淡笑:“有什麼問題麼?”
他搖頭,低低的歎息:“母親說得對,也許我是真的錯過了那些年。”是錯過了看到我被人欺壓的那些年,還是錯過了我戰勝恐懼、悲傷,自己救護自己的那些年?
我想問,可是我永遠不會問,我隻是給了我們兩個人一個出路,一條看似光明的路:“現在挽回也許不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