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簡眉毛一挑:“哦!”了一聲。
我轉身不再看他們,似乎一心將喂魚當作此時的大事。身後兩人也沒有做聲,氣氛一下子顯得怪異起來,在這個半封閉的空間裏讓人有了世間就我們三人的錯覺,他們注視著我而我卻不關注他們。這是美貌帶來的好處,到哪裏都有人注意你的一舉一動,而因為商人的身份我說的話又更加有分量,這是一種不輸於優秀男人的存在感,也是方琉璃在他們心裏所要求不到的一種平等,雖然這個平等依仗的東西太多,在這裏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可是比方琉璃說過的任何一句真話起到的作用都大。
對於會被美色所迷惑的男人我不需要說真話對不對?在商界中我更是不需要說真話,你真話越多對自己的保護就越少一分。
可是我還是掩不住心裏的那一絲失望,也許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痛。
傾手將所有的魚食倒入水池,盡量調整臉部所有的肌肉,僵硬的扯出一抹痛苦的笑,半回首的對他們道:“那些妾室找了江湖人將母親給虜獲出去,想要將母親肚子裏麵的孩子給弄調。”
謝連成一驚:“江湖敗類。”
我眼神空茫一片,繼續說:“他們將母親從懸崖上推了下去……”
兩道呼吸猛的一滯。
“懸崖下河水喘急,母親雙手死死護住肚子,被江流推到岸邊的時候,孩子的臍帶都沒有斷……”
眼中的晶瑩怎麼也控製不住的落下,有了第一滴就有第二滴:“大夫說母親懷的本是雙生,結果隻有哥哥一個孩子活了下來……”
美人落淚有很多種,一種是暴風驟雨般不停歇,伴隨這嘶吼絕望;一種是小泉流水般,嚶嚶嘀嘀哽咽不停;還有一種就如同我現在這般一滴一悲痛,不需多,可以維持楚楚動人的麵貌,又讓男人覺得這種脆弱的堅強難得可貴,會想要一覽入懷的衝動。
謝連成不會衝了過來,想要握住我的手,到了半路又停住;嚴簡也緩步走了過來,我抬頭讓他看清楚眼中一覽無遺的痛苦,他抽出袖中的錦帕,無言的想要擦拭我的淚水,等到那手靠近再靠近,他眼中透露的惶然和疼惜深上一分再一分,那錦帕穿過我的發絲,再到我的鼻梁,到眼睫,坎坎要靠近那晶瑩剔透的水珠時,我才恍然大悟的察覺這氣氛不對,地方不對,人物也不對的尷尬來。
他的手舉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一絲疑惑閃過,與我的眼神一個交彙。
男人與女人的對視可以很多種,不關愛就關恨,恨現在我們兩個是談不上,愛也還沒有到那個地步,隻是那份悸動,羞澀,害怕我都是要做足。
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一分鍾,更也許就一眼裏麵過了一生,焦灼的眼神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他低聲的說話,音量小得隻有我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