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門的人看見啞娘和鳳綰衣之後,連忙攔住了她倆。
“二當家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
他手中的大刀可不是嚇唬人的,看那寒光就知道,這是一柄多麼凶悍的武器。
啞娘對著他好一陣比劃,指指鳳綰衣,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神情很是急切。
可是這人依舊一頭霧水,隻好對另外一人說道:“你看住她們倆,別讓任何人進來,我去稟告當家的。”
從清醒到現在,似乎所有人都懼怕這個二當家,所以鳳綰衣猜測,這個山寨裏,真正有實權的,可能是二當家。
沒一會兒,守門的人便跑了出來。
“走吧,我帶你進去。”這話是對鳳綰衣說的。
啞娘領悟了對方的意思,意味不明地拍了拍鳳綰衣的手,然後離開了這裏。
鳳綰衣沒有心思去體會這些,跟著來人走進了宅子。
這座宅子是圓形的,中央是沒有經過任何人工雕琢的自然樹林,這讓整座宅子很是陰涼。
越往裏走,操練的聲音就越大。
轉了一整圈之後,那人終於在一扇門扉前停了下來。
聲音就是從這門後傳出來的,隨著門被打開,那一麵的景象漸漸展現在鳳綰衣眼前。
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這夥人是土匪,那麼見到這場景之後,鳳綰衣會認為這就是一隊將士。
這群人打著赤膊,手中舉著的雖然是普通的木棍,可是每個人散發出來的那種將士才會有的威懾感,會讓人覺得這木棍,也是能殺人的。
“進去吧。”守門人指了指裏麵,而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
鳳綰衣遲疑了一下,然後咬著牙走了進去。
長廊裏擺著一張太師椅,椅上坐著一位略顯老態的男人。
而鳳綰衣所知道的二哥,就站在這男人的身邊,指揮著這些人操練。
想必那個就是大當家了,他還真是放心自己的兄弟。
若是他知道在這寨子裏,自家兄弟的權利已經大過他了呢?還能這般淡定嗎?
鳳綰衣勾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地朝他們走去。
見鳳綰衣來了,二當家連忙抬手,示意大家停止操練。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都散了吧。”
而那個大當家,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微微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等到校場都空了,二當家才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大哥,安南王妃來了。”
他的態度如此謙卑,卻不低賤,不似人前那般喜怒無常。
這小小的細節讓鳳綰衣瞬間有了新的思量。
原想挑撥一下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可是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聽了兄弟的話,大當家睜開了雙眼,此時鳳綰衣才發現,這兄弟二人的長相,其實很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看著還拄著拐杖的鳳綰衣,大當家睨了二當家一眼。
“你幹的?明知道她是何等尊貴的人物,你還這樣對待人家?這是待客之道嗎?”
聞言,二當家立即低下了頭,誠懇認錯:“是我思慮不周,請大哥責罰。”
“自己下去領五大鞭吧。”
“是。”
鳳綰衣駭然,隨即又覺得好笑。
這兄弟倆還真是會做戲,她被二當家綁回來的事情,大當家會不知道嗎?早先不處置,卻偏要當著她的麵處置,還奢望她會求情不成?
沒有想清楚這裏麵的貓膩,鳳綰衣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主動說話。
等到二當家也走了,大當家才將視線放在了鳳綰衣身上。
“還不給王妃上座?”
立即有人給鳳綰衣擺了一張椅子,還很貼心地扶著她坐下。
“多謝。”鳳綰衣也不客氣,既來之則安之。
大當家收回視線,重新閉上了雙眼,說道:“我二弟是個沒分寸的人,誤傷了王妃,還希望王妃不要介意。”
到了這種程度還隻是誤傷?他又何須這樣為自己的兄弟開脫。
鳳綰衣輕笑一聲,道:“大當家的就不用這樣客氣了,我現在瘸著腿,人也被你們控製著,還能拿你們怎麼樣呢。”
“看來王妃是個爽快人。那你急著見我兄弟,為了何事?”
鳳綰衣還想把控話語的主動權,沒想到這個大當家卻如此輕鬆地重新把控住了局麵。
“沒什麼要緊事,隻是有些疑惑而已。南方普遍大旱,可是山南卻絲毫沒有影響,為何?”
也不與他們繞圈子了,鳳綰衣直來直往,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是其一,其二,榆林城瘸子的死,是不是你們做的?其三,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別跟我說你們是土匪,我不信。
如果到現在為止,她還將這些人當土匪看,那就是她的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