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說了,你暗地裏給定北王送藥的事情,老爺都知道。先前被老爺扣下的奏折被盜,老爺一直找不到人,將這筆賬可都算在定北王頭上的,你可要當心點,別被老爺給利用了啊。”
他的意思是自己提防那些送去定北王府的藥?
這些事情都是她最信任的暗探來做的,鳳鴻澤又怎麼會知道。
“大小姐,你的那些人,老爺可能不知道,但是定北王府……那可不一定全是北王爺的人啊。”
鳳綰衣頓悟,是啊,她怎麼能遺漏這關鍵的一點。
當初,劉嬤嬤的養子不就是夜臨風安插在夜鸞煌身邊的眼線嗎?
鳳鴻澤比夜臨風狡猾不知道多少倍,定北王府不可能沒有他的人。
想到這一點,鳳綰衣隻覺得心驚。
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們的無端猜測,鳳綰衣覺得都應該給夜鸞煌提個醒。
“宋叔,你自己多加小心,別刻意地替我打聽什麼,免得引起我爹的懷疑。”鳳綰衣低聲囑咐道。
她的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而宋義,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有時候,她甚至會不厚道地想,要是她的親爹是宋義,該多好。
為什麼娘親要那般深愛著鳳鴻澤,哪怕有一絲動搖,可能她和宋義也會擦出火花來。
宋義歎了一口氣,凝視著鳳綰衣的視線漸漸變得柔和。
“大小姐,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想要做什麼了,很多事情,我無能為力,還希望你多將自己放在心上,不要總是被人利用啊。”
以宋義看來,不管是夜臨風,還是夜鸞煌,都不會是鳳綰衣的良人。
嫁入王侯將相家,縱然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可是又能得到幾許歡樂呢?
肖莞悲哀的一生已然了結,他實在不希望肖莞的女兒,也要走上這一條路啊。
鳳綰衣低頭輕笑,以此掩飾眸中快要溢出的淚水。
“宋叔,我怎麼會被人利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欺負過我,還有身邊人的,這些仇,我要親自報。”
宋義抬起手,停在半空中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落在了鳳綰衣的頭上。
話說再多也是白說,鳳綰衣的性格與肖莞的一樣,固執。
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宋義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此地。
凝望著他略微有些佝僂的背影,鳳綰衣吸了吸鼻子,悶聲吩咐蘇兒離開。
清華苑已經不似當初那般熱鬧繁華,鳳綰衣都到了院門口,還沒看見人前來迎接。
明明景致還是以前那般,可是看上去,就是清冷了許多。
貴嬤嬤正從鳳卿卿的房間出來,轉身便看見了鳳綰衣主仆。
匆匆放下手中的水盆,貴嬤嬤走上前,給鳳綰衣行了個禮。
“老奴見過王妃。”
曾經她以為貴嬤嬤會是個很難纏的人,可是後來鳳綰衣才發現,她還真是高估了貴嬤嬤所謂的忠心。
現在,丞相府偌大的後宅,全都由貴嬤嬤一手掌控著,她隻是一個奴婢,有了這樣的權利,已是極限了。
本以為她會幫著鳳卿卿對付自己,沒想到她卻選擇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懶得再搭理鳳卿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何況,貴嬤嬤要是貪心不足,自會有人收拾她,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
鳳綰衣微微頷首,問道:“卿卿妹妹在房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