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真是該蜜裏調油的時候,夜臨風自然會說盡好話哄著鳳綰衣開心,他握著鳳綰衣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說道:“要是本王騙你了,那就罰本王出家當和尚!”
和尚,戒欲戒色,對夜臨風來說,應該是最可怕的事情。
鳳綰衣抽出自己的手,比劃著來到他的心口,媚眼一挑,柔聲說道:“要是王爺敢欺騙綰衣,那綰衣就將你的心挖出來!”
明明聽上去就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夜臨風還是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半天沒有回話。
真是不禁嚇,鳳綰衣湊到他跟前,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擔憂地說道:“王爺?你怎麼了?綰衣跟你開玩笑的!綰衣怎麼舍得挖你的心呢。”
夜臨風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嚇住了,真是丟臉。
“沒有的事,隻是剛剛想起咱們今天要進宮請安,所以走了神。”
對啊,作為新婦,第一天就要給公婆奉茶請安,她是皇家媳婦,自然要進宮的。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王爺王妃,宮裏頭來話了,讓你們一會兒直接去慶雲宮。”
聽聲音,應該是王府裏的管事嬤嬤,鳳綰衣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有勞嬤嬤了,王爺已經起了,你們進來吧。”
說話間,夜臨風已經下床穿戴好了衣服,候在一邊,等待著鳳綰衣。
房門打開,一個嬤嬤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或端水盆或捧茶杯的丫鬟。
嬤嬤梳著宮裏女官的尋常發髻,隻簪著幾隻扁方的銀簪,著一身青色外袍,看上去很是樸素。而那張稍顯老態的臉上,一雙眼睛總是低垂著,叫人不輕易窺見其內心的想法。
“王妃,老奴是這王府裏的管事嬤嬤,姓劉,王妃娘家過來的丫鬟,老奴已經命人帶著去熟悉王府環境去了,沒有知會王妃一聲,還望王妃贖罪。”
這哪裏是知罪的語氣,隻怕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吧?
這個劉嬤嬤,鳳綰衣怎會不熟悉呢,她從前是德妃的陪嫁丫鬟,在宮中陪著德妃經曆了多少風雨,後來夜臨風封王賜宅子,被德妃委派過來掌管王府後宅事務。
鳳綰衣微微一笑,說道:“嬤嬤如此體貼,綰衣又怎麼會責怪,綰衣初來乍到,不懂的地方,嬤嬤以後可要多指點一二。”
“王妃說的哪裏話,老奴自當竭盡所能輔助王妃打理王府事宜。”
“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趕緊給王妃梳洗,別讓父皇和母妃等久了。”
慶雲宮,位於後宮北側,與已故皇後生前居住的仁康宮離得很近,也許正因如此,皇後生前與德妃關係十分要好,皇後大病的那段時間內,一直是德妃在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著,隻不過最終也沒能挽留住皇後的性命。
鳳綰衣站在宮殿外,抬頭仰望,心中暗歎:舊人舊物,再相見,別來無恙。
奉完茶之後,夜弘天沒有多停留,帶著夜臨風去了雲霄殿。
偌大的宮殿裏,便隻剩下了德妃和鳳綰衣。
德妃坐在主位上,微微閉著雙目,一手執著念珠,一手隨意地搭在椅子上。
她不說話,鳳綰衣自然不便說話,索性她本就是個喜靜的性子,倒也沒什麼受不住的。
三年前皇後薨逝,中宮主位便一直空懸。夜弘天的後宮中不缺佳麗才人,但身居高位者,這麼多年以來,除了皇後和兩位妃子以外,便隻剩下去年年末剛誕下皇子的白婕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