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得脆弱,鳳綰衣也不例外。
她試圖將曾經那些不好的回憶都從腦海中刪除,可偏偏越是如此,她記得就越清楚。
夜臨風的殘忍,鳳卿卿的獰笑,還有繈褓中臉色泛青沒有氣息的孩子。
一幕一幕不停地出現在鳳綰衣的眼前,她覺得頭痛得快要炸開了。
這時,她忽然感覺到,周圍有一股溫暖在向她靠近。
她來不及思考,兩隻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試圖抓住那一抹溫暖。
夜鸞煌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絕世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聽說了相府發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哪怕隻是去看看綰衣,確定她平安。
可誰知道,他看到的,竟會是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一看就是陷入了夢魘。
夜鸞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要快點給鳳綰衣找個大夫過來,卻聽到她說:“不要走,不要……不要離開我!”
他胸口的位置止不住地疼痛——他很有自知之明,自然知道,鳳綰衣口中的那個人不會是他。
眼下這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不知道綰衣會不會在知道之後嫌棄地醒過來?
夜鸞煌嘴角泛著苦笑,可身體遠比大腦誠實得多,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鳳綰衣,想要把她抱在懷裏,想要告訴她,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她……可他沒有資格這樣做。
“綰衣……”夜鸞煌站在床邊,想要輕撫鳳綰衣的臉龐,卻始終沒有這樣的膽量。
夢中的鳳綰衣隻覺得那股溫暖離她越來越近,她伸出手,拚了命地去抓住,終於被她給逮到了。
夜鸞煌一怔。
……他沒有在做夢吧?
哪裏還顧得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他直接坐在了鳳綰衣的床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中的深情都快要能溢出水來,這一刻,全世界都剩下他們兩個人。
“綰衣……”夜鸞煌傾訴的每一聲都飽含著他全部的深情。
他曾經多少次的想象,能夠這樣靜靜的牽著鳳綰衣的手,可惜,卻隻能在這種情況下成真。
要是讓旁人看到,怕也隻會笑話他的自作多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綰衣漸漸從自己的夢魘中清醒過來。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夜鸞煌!
——而且,她還緊緊握著人家的手。
“你……怎麼會在這裏?”鳳綰衣有氣無力的質問,難不成自己夢裏的溫暖竟是他嗎?
鳳綰衣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試圖躲開的一切,還真是會利用時機自己找上門來。
夜鸞煌怔怔地看著她,半晌過後,突然苦笑了一聲:“是我逾矩了。”
他不舍地放開了鳳綰衣的手,背著手站在床邊,那失落的背影,簡直讓鳳綰衣快把掌心戳爛了。
她寧願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就不會在他受折磨的時候,自己也跟著痛苦了。
無論鳳綰衣有多在乎,依舊可以麵無表情地問:“王爺,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閨閣?”
“我聽說了夜臨風……做了不好的事,很擔心你,想來看看你。”
不好的事?
夜鸞煌還真是懂得怎麼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