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1 / 2)

君宇澤大體檢查了露在外麵的傷口,又擼開半截袖子看了看,確定雅芙受的都是皮外傷,隻因身子羸弱才昏了過去,仔細醫治的話應不久就能好起來。

姚菁瑩卻止不住一陣陣的心驚,說到底,雅芙根本是個不相幹的人,一想到這些傷痛都是代她受的,就更覺得愧疚。

兩人一時都沒言語,至車子離開左丞相別院大約兩個刻鍾的時間,忽聞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越攆越近之際,君宇澤想到什麼似的掀開側麵的簾子,探頭向外看了一眼,卻是鍾豔秋騎著一匹紅馬與他們同向趕來。

鍾豔秋顯然也看見了君宇澤,使力揮了一鞭,又朝前方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嘿,你們落了東西!”

君宇澤雖存著幾分狐疑,見她背上果然係了個包袱,便吩咐車夫勒馬,看她到底能唱出什麼好戲。片刻,鍾豔秋從後麵追了上來,若不是身上還有幾處疼痛催的她暗暗咬牙,此刻的她是格外春風得意的,直接無視君宇澤,躬身想車內笑道:“姚二姑娘,這東西是你的沒錯吧?”

說話間已收好了馬鞭,側頭解下背上的包袱,而姚菁瑩循聲望出去,一見那包袱細長,未等她掏出來便已猜到裏麵包的是什麼了,不由也是一陣疑惑,知以鍾豔秋的脾性是不會吃了虧還以德報怨的,那麼她大老遠的追來,到底意欲何為呢?

回過神,鍾豔秋果然掏出了一副畫卷,隨即捏著頂部的畫軸展開,畫紙被秋風擊打著發出陣陣響聲,可任它隨風飄動,右下角的署名卻依然醒目,鍾豔秋卻怕兩人看不清似的,抑揚頓挫地將那三個字念了出來。

韓——索——淩。

姚菁瑩聽得心頭猛顫,總算明白了鍾豔秋這一趟的目的,很多時候事實就是叫人如此的啼笑皆非,還沒等她想清楚如何找對方算賬呢,對方卻很果斷地先下手為強了。

兩刻鍾之前,鍾豔秋吃了君宇澤的教訓,本想當場召集人馬追上去報仇,卻轉念想到鍾壽琺已因她的自作主張而大為光火,未免進一步的引起這座靠山的情緒反彈,隻得暫時作罷。

捂著痛處嘻哈嘻哈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想著君宇澤說過“剩下的慢慢算”,而自己又失了鍾壽琺的支持,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剛好有個小廝前來求見。那小廝本是劈柴的粗工,屬最低等的下人,鍾豔秋心煩之際本想逐客,那小廝卻說有重要的東西交給她,這才放他進來。

原來這小廝今日一早照常到後院的林子裏砍些劈柴,完工時卻碰見個婆子從附近一座小院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幅畫卷,嘴上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了些什麼。那座小院是不久前丞相老爺命人加緊趕工圍起來的,裏麵就稀稀疏疏的幾間房子,被林子遮擋的又十分隱秘,除了幾個固定的下人被安排在裏麵守著,平常不怎麼出來,也不輕易讓其他人進去。隻這一次,鍾豔秋不顧鍾壽琺好好籠絡雅芙的吩咐,悄悄把她關進了其中一間屋裏並百般進行虐待。

小廝好奇之下上前搭訕,那婆子便晃了晃手中的畫卷,說是剛剛在小院裏清掃落葉,見一間屋子的門是打開的,便進去看了看,發現了這個。一麵說著還碎碎抱怨鍾豔秋太不小心,丞相老爺命令禁止一切易燃的東西出現在院裏,便是牆外飄來的落葉也要及時打掃,何況這麼大一張畫紙,被丞相老爺知道後非得狠罰不可。

一聽這東西與鍾豔秋有關,那小廝的眼珠子當即咕嚕咕嚕轉了三圈,他雖有自知之明,可青翊國的律法都沒規定癩蛤蟆不準吃天鵝肉呢,心念幾番運轉,便巧妙地從婆子手中要過了畫卷。

本來隻想以這畫卷為借口到鍾豔秋院裏走一趟,雖知這姑娘手段狠毒,可那般美貌又何嚐不是一種毒藥呢,以他這等身份能見一麵,被她隨口問上幾句話也是好的。真正到了地方,伺候鍾豔秋的小丫鬟卻說主子正煩著呢,誰也不想見,小丫鬟向來嘴碎,經小廝一問便將這一晌午的情形全部說了出來,還向屋裏撇了撇嘴,莫說這小廝了,連她也被趕到院裏來了。

小廝有幾分沮喪,望著手中的畫卷搖了搖頭,想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等鍾豔秋心情好些再來吧,免得自取其辱。正要走,卻在不經意的時候將那畫卷打開了,他雖不懂美術,被賣到這裏之前卻也粗略認識幾個字的,一見畫麵右下角的署名,便知向鍾豔秋邀功的機會來了。

他自小在善國城長大,對大半年前,姚府二姑娘被迫出嫁的事情也有所風聞,記憶中姚二姑娘的意中人便是這個名字,這畫又出現在她的丫鬟被關的地方,今日與她一起來的卻是君府的少爺,這不正是鍾豔秋反戈一擊的突破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