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風又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她確實沒受傷,才放下心來。可此時,那黑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父親,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夏晴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夏瑞風點點頭,起身道:“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夏瑞雲忐忑的說:“大哥,你千萬不要輕信那小人的一派胡言,我對大哥一向敬重有加,兄弟情深,怎會生起害人之心?那小人所言實在是荒謬至極!”
夏瑞雲其實並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口說無憑,那人若拿不出證據,便無法落實自己的罪名,何況他現在被人救走了,就更不可能證明什麼了。隻要他死死咬定這件事和自己無關,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夏瑞風日後怕會有所懷疑,有所防範,那麼下次再想殺他,就不容易了。
夏瑞雲心中暗暗歎氣,他這個大哥還真是命大,屢屢躲過殺身之禍。
夏瑞風擺擺手,“我知道,都先下去吧!安氏,你從此待在安樂軒中,不得走出半步!”
書房內,夏瑞風坐在桌邊,麵上露出疲憊之色。
夏晴急忙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父親,請用茶!”
“換酒!”夏瑞風疲憊的說。
夏晴聞言換了個杯子,斟滿酒,遞給他。
夏瑞風接過,仰頭,一飲而盡。他苦澀的說:“她為何要騙我?三年了,她整整騙了我三年……究竟是為何……”
夏晴想了想,說道:“父親,安姨娘想必有她的苦衷,你可以聽她解釋。那黑衣人所說之話也不可全信!”
夏瑞風搖搖頭,“其實我早有懷疑,隻是這三年來,她曾數次不顧自己性命舍身救我,所以我刻意壓下心中的懷疑,不忍去調查她,試探她……沒想到終究是我錯了!”
夏晴歎息一聲,她早就覺得奇怪,自己剛和安采蓉認識不久,便看出她這個女人不簡單,父親乃是一國大將,又怎會被一小女子欺騙三年之久?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動了情,不忍心罷了。男人若對誰動了情,便心甘情願被她所騙。
夏瑞風冷靜了下,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麼?是不是怪我冤枉了你娘親?唉,這一切都怪我,我曾經對她承諾過,今生隻娶她一人,可惜終究食言了!”
夏晴心中暗暗嘲諷,男人的承諾,是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偏偏無數的傻女人都信了。她搖搖頭,說道:“感情的事本就沒有誰對誰錯,在剛才那種情景下,種種證據都指向娘親,父親有所懷疑也是正常,我能理解。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夏瑞風好奇道。
夏晴沉默了片刻,說道:“父親,首先我要向你道歉,這件事我應該早就跟你說的,可是因為沒有證據,我怕你不相信,所以一直藏在心裏。這件事和二叔有關……”
夏晴將其在鱷魚島上遇到胡族女子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點明了夏瑞雲和王寶建的陰謀以及胡族女子不可告人的目的。
夏瑞風聽後長久不語。
夏晴也默不作聲,靜靜等待著。
許久後,夏瑞風長歎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痛惜之色,“我在戰場上縱橫多年,不知見了多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越是見得多,我便越希望自己的家庭不要遭受這種痛苦,於是,我每每進家門之前,總會盡力收起戰場上的殺戮情緒,努力去做一個好兒子、好夫君、好兄弟以及好父親……這似乎變成了我的一種執念,因為殺的人太多太多了,手上沾滿鮮血,我便希望用親情來洗刷這一切,洗刷那無邊的罪孽……現在看來,我好想錯了!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想承認,親情其實也和利益緊緊聯係在一起!”
“父親不必過於悲觀!奶奶、娘親和我對父親的感情是純粹的,不會摻雜一絲利益。至於其他人,父親當小心些才是,尤其是二叔!父親對皇子們之間的鬥爭想必非常清楚,在巨大利益的誘惑麵前,手足之情確實不算什麼,尤其是受到不良婦人的蠱惑。父親膝下無子,你若離開,二叔便可以繼承侯位,這點,父親應該比我更清楚!”夏晴直接說道。
夏瑞風沉默片刻,忽然說道:“瑞雲打的算盤倒是極好,不過他忘了一點,侯位繼承的決定權最終掌握在皇上手裏,我明日便進宮麵見皇上,就算有朝一日,我真的離開,侯位也絕對不會落到他頭上!”
“父親年輕力勝,無需過早考慮繼承問題,隻需多提防二叔便是!”夏晴說道,“另外,我希望我嫁人後,父親能夠保護好娘親,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如果我發現她在夏府中過得不愉快,我會把她接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