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之一
借驕陽如許豔芒,
似霞彩美奐輝煌。
纏綿悱惻心弦動,
繾綣之中美願長。
銅鎖相連如並蒂,
隻安一角靜靜藏。
任憑擾攘紛紛亂,
誓守情緣感上蒼。
——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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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名城H市有一座極具風情的公園,名曰:歐亞之窗,雲集了歐亞著名建築的微縮景觀,內有以情愛為主題的同心殿,通往同心殿的路邊,好多情侶爭相搶購青銅鎖,意為情同鎖,賣鎖的人,是一六旬道士,灰色長衫,灰色冠巾,神情俊朗。道士話不多,買鎖的人問價,便報價,大小不同的鎖,整齊地排放在道士麵前的檀木桌上,價錢從十元到百元不等。聽到買鎖人問:青銅鎖有什麼用啊?道士凝神注視問話人片刻,並不急著答話,心急的買主再高聲問時,隻聽道士朗聲道:在天比翼,在地連理,攜手白頭,地老天荒……
北方人雖然喜歡侃價,但是在這裏任憑賣鎖人隨意要價,很少有人討價還價,情侶們迫不急待地買了鎖,虔誠地把它們鎖在長長的鐵鏈上,以期能夠比翼雙飛,天長地久,永結連理……
人們總是喜歡把自己難以把握的一切寄托於冥冥天意,即使並不相信天意的無所不能。
青銅鎖存放在同心殿,有了神明的佑護,仿佛永不再分。
在這絡繹不絕的買鎖人中,有兩對情侶:
一對是氣質優雅的女子和身材修長的男子,牽著一個四歲小男孩。女子披著小葉吊藍一樣卷曲、美麗的長發,麵帶微笑,自信迷人,男子有著鷹一樣黑亮的眼睛,目光深遠。小男孩,有著黑亮的眼睛和燦爛的笑臉。
女子是我——淩雲綺,在一個中學裏教書,男子是兵,國家科技人員,小男孩是木木。
聽了道士祈福般的解說,兵說:買一對最大的青銅鎖吧。我微笑著看他,眼睛探究地看到他的靈魂深處,鐵鏈上早已鎖滿了密密麻麻的青銅鎖。我們買了一對最大的青銅鎖,兵把其中一把鎖交到我手裏,我穩穩地拿了,兵把手裏的鎖與我手裏的鎖掛在一起,然後拿了兩把相連的青銅鎖,鎖在鐵鏈上,兵的動作有條不紊,神情莊重,似在完成一個隆重的儀式。
緊跟在我們後麵的一對夫妻牽著一個三歲的小男孩。妻子神情淡漠,長發及腰,微風不時撩起她的長發,妖嬈嫵媚,丈夫戴了一副近視眼鏡,氣質儒雅。他們是你——孔燕、光和訥訥。你早年學醫,後來有了自己的一家藥店。光也是從醫,後來開了一個小診所。小男孩是訥訥。你們也買了一對最大的青銅鎖,鎖在同心殿前。
此時遠處鍾聲響起,清脆地響過九聲,這是人體磁場最佳的時辰,這個時刻的祈願,必定靈驗,想到此,兵和我,你和光,分別相視一笑,我們的笑容照亮了彼此的眼睛,天空也明亮起來。
我和你的相識卻是在多年以後。
那天在你的店裏,音響裏播放的是阿魯阿卓的《相濡以沫》:
告訴我
什麼叫快樂
我問枕邊的寂寞
夢裏的常客
蒲公英對風兒說
我不想要降落
就這樣抱著我
你懷裏好熱
... ...
這時有兩位顧客到店裏來。
一位是年過六旬的女人。身材修長,麵目慈善。暗紅底色帶黑色牡丹刺繡圖案的半大寬鬆棉布風衣,花白齊肩卷發,黑色七分裙褲,暗紅色軟皮短靴,皮靴後麵係帶,略顯俏皮,手拿玫瑰紫手袋。
一位潮女。也是修長身材,黑色立領絲光襯衫,外罩墨綠色短款簡約皮衣,軍裝綠棉質帶白色蕾絲花邊棉布長裙,下配軍裝綠皮靴 。銀灰斜挎包,名曰:阿迪得瑟。鬆鬆地挽一發髻,一縷發絲垂鬢,煞是妖嬈。兩人分別買了川貝枇杷膏和鹿胎膏,先後離開。六旬女人買的是川貝枇杷膏,潮女買的是鹿胎膏。
你說,後者是你第一次來我店裏給我留下的印象,我有奇怪的想法,前者是你老去時的樣子。你常常從我的店門前走過,我喜歡站在窗前,看著你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直到你在我的視線裏消失。我總是在想:這可人的女子,是否有著同樣動人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