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他才站起身,隔得遠遠地看著禾洛使勁搖晃著手腕。
“禾沐,別做那些無謂的掙紮,這手銬可不是你想的那種情趣,它是我用來烤住最窮凶極惡的犯人的,你今天想要逃走,隻能祈禱你能把這床頭掙脫了!”
雷北川的話讓禾洛陷入了絕望,她停下掙紮的動作,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雷北川,你放開我,我要帶忘川走……”
雷北川對她的哭訴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的臉上,如同看著一隻可憐的螻蟻。
“你走不了了,禾沐,這次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是什麼,你好好在這裏反省,等你想清楚了自己錯在哪裏,我才會放開你。”
甩下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臥室,用一扇門,隔住了禾洛的痛苦聲。
當他走到客廳的時候,禾忘川小小的身形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他的一雙漆黑動人的眸子盯著雷北川,臉上的冷意竟和他有幾分相似。
雷北川冷哼一聲。
“怎麼?你也想和她一樣?”
禾忘川低頭冷笑了一聲,仿佛並未將他現在的火氣放在心上。
“看來你把咱們當初的約定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約定?雷北川皺起眉頭,他所說的約定,大概就是那個要克製自己的脾氣對禾洛好的約定吧?那個約定他一直記得,但是禾忘川卻早就已經不在意了不是嗎?
“小家夥,是你先說我們之間的同盟已經結束了的,如今我不想再隱忍,我對禾沐的好,隻會成為縱容她為所欲為的資本罷了!”
雷北川如今是火氣上頭,禾忘川知道,講道理已經不管用了,那他就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那就不管同不同盟,今天,咱們就明白點把一切都說清楚,我媽媽是誰,她的身份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
禾忘川盯著他,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雷北川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錯愕,禾忘川心裏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知道她的秘密,你就應該明白她為什麼總是在你麵前刻意的隱瞞一些事情,雷北川,相比於咱們兩個人來說,我媽媽真的是個蠢女人,她一心想要藏著掖著的東西咱們兩早就知道了,但沒人告訴她,她一直卑微的想要守著自己的秘密,做著這些愚蠢的事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她的辛苦嗎?”
想到禾洛做的那一切,禾忘川就忍不住苦笑起來,她一心偽裝著自己,殊不知雷北川早就知道她是禾洛了。
雷北川聽了禾忘川的這番話,心頭也隱約有些發軟,他沉默著,竟有些無言以對。
屋子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隻有禾洛隱隱約約的哭聲隔著門板傳來,一聲一聲的敲打著雷北川的心房。
禾忘川了解他,他們的性格其實很像,和禾洛不一樣,禾忘川的性子堅韌而倔強,這一點像極了雷北川,他也知道,雷北川即便心頭已經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也斷不會在沒有台階可下的時候低頭認錯。
作為他的兒子,他便再退一步便是了,這個台階,他來給。
“雷叔叔,放了她吧,她隻是想帶我回美國看病而已,不想告訴你,也隻是怕你和我們一起回美國,會發現她的身份其實就是六年前的禾洛而已,她這麼小心翼翼,我希望你像這段時間一樣,不要拆穿她。
你知道,以她那種性格,如果知道你已經發現她是禾洛,她一定會害怕的逃走的,到時候,你就真的找不回她了,六年前,她不就是這麼膽小的逃到美國去了嗎……”
禾忘川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了雷北川的心頭,他猛然驚醒,那種無端的恐懼漫上心頭,禾洛離開自己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他發了瘋一樣尋找卻最終無果的恐懼排山倒海的壓來,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你們幾點鍾的航班?她真的那麼不希望我一起去美國嗎?”
雷北川的聲音已經恢複了正常,思緒也變得清醒起來,剛剛那些怒火早被禾忘川的一番話澆熄了,他現在隻剩下後悔和自責。
剛剛自己的一番作為,不知道又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彌補禾洛心頭的傷口了。
禾忘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撫他。
“你別去了,免得她一路上又要像個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胡亂跳。”
禾忘川貼切的形容讓雷北川忍不住輕笑出聲,他腦海中似乎能想到禾洛那副模樣來。
“好,那我不去了,你們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