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不待他回答,便一開腔,索性都說了出來:“那次,城主殺奇歡獸受傷,被月家靈箭隊追殺,跌落斷腸崖,阿星小姐便不顧一切也跟著跳了下去,至於崖下發生了什麼,想必城主再清楚不過。後來小姐帶著您出了斷腸崖,體力不支暈倒在穀口,醒來時,君華少爺和身上的白玉都不見了,後來方知是月仙小姐帶走了你。小姐見城主對月半仙如此寵愛,,知道城主打小便喜歡月半仙,倒想成全了城主您,便也沒要回那白玉。這白玉本該就是阿星小姐的東西。”
君華緊握著手中的白玉,隻覺心口一疼,十指骨節作響。
阿青眼見著那白玉在手中化成了白沙,從指間不斷流散到風中,再無蹤影。
奇歡獸,是個什麼的凶獸,沒人再比他更清楚了。天性“銀蕩”,其毒自然也是天然“媚”毒,自己在崖下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阿星竟傻傻的跟著跳了下來,身不由己,隻知道有人替自己解了毒,那身體很熟悉,又很溫暖。但意識模糊,隻知道本能索取,卻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誰。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月半仙,她身上又佩戴者白玉,便默認為是她替自己解了毒。
怪不得,那日把阿星壓在桌上,急急地進入了她,一路卻沒有碰到任何阻擋,一直以為那個人是南一卿,卻沒想到是自己、、、、、、、、、、
自己,終究是誤會了她。
君華沉著聲,壓著嗓子,似壓抑著巨大的痛苦般,艱難開口:“為什麼,為什麼阿星、、、、、、、、、、不說!”
也許,說了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這麼深的誤會了。
阿青反問道:“即使說了,君華少爺你相信嗎?”
相信嗎?會相信嗎?他也默默的這樣問自己,世界上最難的東西便是“信任”二字。
“君華少爺從北海回來時,身中毒蠶子的毒,本是小姐整整取了六日的心頭血喂了您,最後實在是撐不住了,也不願吃相歌神醫給她的歸息丹。隻因,小姐害怕您再也醒不過來,要留到最後給您。這也怪我,第七日阿青實在不忍小姐這般,隻好去求了月家小姐,沒想到月家小姐隻取了一碗血,便命在旦夕,小姐得知,為了不讓君華少爺擔憂,命我把歸息丹送到了思仙居。可是,阿星小姐呢?有誰想過她的安危?”
阿青又說:“難道君華少爺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一個為你取了七日心頭血的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恢複了?還有力氣在湖心亭上傷了阿星小姐?”
君華聽完,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看不出來悲,也看不出來喜,依舊如城主模樣般,那樣威嚴不可侵犯,高高在上。
阿青一口氣說了許多,總算是把壓在心裏的那口悶氣一吐而快了,她隻是不想思仙居的賤人再借著本該不屬於她的東西,再來搶走小姐最後的一點念想。
見君華這般,也知道自己說得太多,默默一個人退出了桃林。
轉身時回頭一瞥:隻見,一代冷漠威嚴如斯的半月城城主~~~~~君華,跪倒在石碑前,頭抵著石碑,刹那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