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不小的穆風鎮上大家夥兒都曉得鎮西侯家的婉琇真真兒是個仙女似的姑娘,婉琇出落得亭亭玉立,且還不是個中看不□□的花瓶。自打十年前老侯頭死後,婉琇娘就獨自的拉扯著自己姑娘和小兒子長大,說來這喪夫的寡婦還真是有誌氣的,教出了個滿肚子墨水的小兒子弘真不說還把本應該養在深閨的女兒教的溫婉有禮。
按照穆風鎮的風俗,十六七歲未出閣的姑娘家本該是門庭若市的,可偏偏侯家卻門庭冷落,也難怪是這樣,候家老頭還在世的時候,侯家雖算不上是個家大業大的主卻也可以一家四口衣食無憂,可奈何候老頭死後侯家禍不單行,小兒子攤上了病秧子的身子,婉琇自小疼愛自己弟弟,連嫁人也要婆家接受自家弟弟。
這普通人家的小夥子誰樂意去娶一個媳婦兒外加一個病怏怏的小舅子,還得給他治病,供他上學。
初入冬天,弘真遇寒又犯了病,眼看著整日的不出門,就連鎮上的學堂去不得了,婉琇娘也是對著臥床不起的兒子默默流淚:“這是遭的什麼罪呀,老天是嫉妒我家小兒打小聰明,有了個狀元郎的腦子可是卻給了他個草包的身子呀!”婉琇自然也是為了自家弟弟著急上火,沒白沒黑的在房裏刺繡去鎮東頭的綢緞莊賣些帕子換銀子給弟弟治病抓藥。
按說婉琇的繡活在穆風鎮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她的刺繡用的綢緞好,針腳密,就連樣式也超前,鴛鴦戲水,美人賞花,就連荷花上的露珠和花骨朵都跟真的似的。所以旁人的手帕繡莊都是一兩銀子收一個,可偏偏收婉琇的刺繡確是二兩一個還經常收不到。婉琇這伶俐的姑娘也是個會盤算的丫頭,想著這些年他們姐弟兩人受到了鎮上人不少的照料,自己弟弟現在這樣今後少不了還得多多與這鎮上最大的穆府名下的綢緞莊長期合作,給人家三條帕子卻隻收回五兩銀子。
婉琇從綢緞莊拿了銀子便去時郎中那裏給弘真抓藥,想著弟弟除去治病今後還得趕考,以後恐怕用銀錢的地方還多著,就告訴時郎中先緊著要緊的藥抓,其餘的藥自己要了樣本就去後山親自給弟弟采藥。回家的路上買了一兩銀子的豬肉排骨,心想著從自家後院挖些白蘿卜跟肉燉在一起讓娘和弟弟都補補身子。
“咳咳咳,咳咳咳”婉琇剛剛端著燉好的肉踏進後院便聽見弘真的咳嗽聲兒。
“弘真呀,你姐姐下午去繡莊換銀子給你買藥去了,回來的時候還想著買了豬肉燉了些蘿卜給你補身子呢,你可千萬要整點兒氣養好身子,別讓你姐姐白白辛苦了”婉琇娘說著說著又開始抹眼淚了。
“娘,不然我就不治了,你瞧著要是沒有我這病姐姐可以嫁個多好的人家呀”雖然整日臥床,但因為自己耽誤了姐姐弘真自己也是知道的。
正進門兒的婉琇聽了,壓下心裏百般滋味:“弘真,其實,姐姐這是在巴結你呢,趕緊養好身子,趕明後兩年考個狀元郎,我就不信我這堂堂狀元的姐姐還會嫁不出去,指不定到時這穆水鎮說了算的就是咱侯家了!”
大約也是知道自己隻有好好養好身子才能對得起母親和姐姐姐,弘真倒是沒再說什麼,便乖乖地把姐姐端來的湯喝了個一幹二淨。
“婉琇娘,婉琇娘......”大老遠的婉琇娘就聽見隔壁吳家嬸子的喊聲。
“這大冷天兒的,瞧你著急忙慌的,咋的啦?有事兒屋裏說吧”說著又在炭盆裏加了兩塊碳
“婉琇娘,你,你家婉琇兒姑娘在家嗎?”吳家嬸子少有的有些扭捏的問
“在呢,你找婉琇啥事兒呀”說著便朝著婉琇屋裏喊道:“婉琇,快,快出來,你吳嬸找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