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算下來,孔詰一年光額外的工資收入就接近兩萬,更別說農作的收入,而且他的兩個兒子還在外麵務工,住處卻比一般家庭都要寒酸,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除非他在借此掩飾著什麼!
寧傑自己也是從山村出來的,他可是知道這村支部書記的官兒雖然不大,油水卻著實不少,其中的彎彎繞多的很,遠不是那一個月一兩千的工資能算的清楚的。
而且,越窮的村莊村書記這邊的花頭就越多,畢竟越是窮困的村莊,上頭的各項補助撥款就越多,村組幹部之間上下其手的機會,相應的也就越多!
當然了,這樣的情況非常普遍,幾乎每個地方都存在。
所以寧傑雖然第一眼就察覺到這孔詰有問題,但他並不打算聲張。
畢竟在他看來,這世上就沒有人是不貪的,包括自己在內也是一樣,隻要這孔詰能夠在工作方麵表現出色,支持好自己順利完成扶貧工作,不扯自己的後腿,他就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孔詰在廚房轉了一圈很快出來,表示飯什麼的馬上好,一群人便開始坐著閑聊,沒幾句話題便到了村裏的各種工作之上,特別是關於扶貧戶方麵的工作。
“寧大隊長,你是不知道啊,這老百姓的工作,難做的很啊……”
孔詰開始抱屈道:“老百姓們都沒讀過什麼書,眼光短,就像鄧科之前下來的駐點幹部老秦,為了幫助咱們村脫貧,千方百計的爭取了一些款項,還自己掏了一個月的工資幫補,從外頭購買了一批優質果木,免費發放給村民們栽種,隻要這些果木栽種成功了,幾年之後掛果,那就是源源不斷的收入啊,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很多村民不理解,死活不肯要這些果木苗不說,還跑到鎮裏告狀,問咱們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們發錢,還懷疑我們村組幹部和老秦在采購果木苗的時候從中拿了回扣,要不是所有單據發票齊全,估計這事就真說不清了……”
幾名村組幹部七嘴八舌的接話道:“後來好不容易說清楚了,讓那些貧困戶栽種果木苗,他們是好說歹說,死活都不肯栽啊,並且提條件,除非給他們評上精準扶貧戶他們才肯栽,最後咱們村組幹部和老秦盯著他們栽下去,結果第二天去看,都給人連夜挖起來丟掉了……老秦來的時候真的是想幹事啊,被這麼一搞實在是心灰意冷,最後主動要求調走了……”
說著這些,孔詰和村幹部們苦笑不已,又滿臉嘲諷,似乎發生的這一切都和他們毫無關係一般,又像是他們已經完全麻木了。
“辛苦了!”
寧傑點頭道:“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老百姓的工作難做,我清楚,不過工作再怎麼難做,咱們還是要做啊,畢竟組織有任務上頭有要求,工作好做我們要做,不好做我們也要做,這不但是工作,更是我們黨員應該具備的覺悟嘛……”
“是是是,寧大隊長你說的有道理!”
孔詰等人附和,沒兩句話題又回到了扶貧上,大倒苦水,全都是一些關於村民之間爭扶貧戶鬧出的各種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