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南歐現代文學作品5-3(1 / 3)

第二章南歐現代文學作品5-3

短篇小說六十篇

《短篇小說六十篇》是意大利作家布紮蒂發表於1958年的短篇小說集。

這是迪諾·布紮蒂一生寫的大量短篇小說的精粹,用超現實主義手法寫成,風格近似卡夫卡。現摘要介紹其中的五篇。

《七個使者》

一個王子,啟程前往他父親的王國。他隨身帶了7名使者,讓他們輪流返回出發的城市,往來聯絡。

他行了一程又一程,整整8年過去了,但仍然前途茫茫,望不見目的地。最初,使者在途中往返一次,隻消幾天時間;但路程越來越遙遠,最後,使者往返一次已經需要八、九年,帶回來的消息,隻是遙遠的國度裏的遙遠年代的往事;那裏的人們已經忘記了他,他也淡忘了那裏的一切。

現在,使者們都已派回去聯絡,尚未返回。他獨自一人在前進,在探索。他感到,指南針雖然指向子午線,但他仿佛覺得始終在圍繞著自己打轉。他甚至懷疑,他是在向一個“永遠不能到達的”、“實際不存在的目標前進”。

《斯卡拉大劇院的恐怖》

米蘭著名的斯卡拉大劇院,燈火輝煌。觀眾聚精會神地欣賞精彩絕倫的演出。

突然間,不知怎麼傳來了某個秘密黑幫將在夜間毀滅城市的消息。沒有任何確鑿的事實能夠證實這個消息;但恐懼伴隨不祥的消息,由一個觀眾傳播給另一個觀眾。恐懼喚起了人們身上固有的恐懼的本能;黑夜越發加重了恐懼。

在恐懼籠罩的米蘭,斯卡拉大劇院成了唯一光明、安全的孤島。

《七層樓》

律師朱塞培·科爾台略感身體不適,由朋友介紹到一所著名的療養院休養。

療養院是一幢七層的大樓。最高的一層住著病情最輕的病人。病房的層數愈低,病員的病情愈嚴重;最低一層的病房,住的全是病入膏肓的垂危者。

科爾台被安排在第7層的病房,心情輕鬆愉快。

不料,入院10天以後,種種純係偶然的、未曾始料的事情接踵發生了。或是院方提出要照顧一位帶兩個孩子的女病號,需要騰出空房;或是因為護理人員工作中的疏忽,把他的病曆搞錯;或是由於他身上忽然長了一個小癤子,大夫吹毛求疵,誇大病情;或是因為一部分大夫、護士即將休假,醫院人手不夠,需要把兩層樓的病人集中住在一起,便於照顧……就這樣,科爾台不由自主地、無可奈何地從第7層樓被一層一層地下放,一直送進了第2層的病房,盡管他一再提出抗議,表示反對。

如今,他的病情也果真嚴重起來。他明白,他很快將被送入第一層病房——正在等待他的墳墓。雖然,他竭力掙紮、反抗,但這全然是不可抗拒的。

《渴望健康的人》

一所城堡式的麻風病院。那些注定要在這死亡的王國裏了卻一生的麻風病人,每個晚上聚會在一起,山南海北地胡扯,或是玩紙牌,以排遣淒愴的情懷。

唯獨一個年輕的病人,叫姆塞利東,從不在這種場合露麵,而是心斂意寧地向上帝祈禱。他出身高貴門第,曾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他渴望恢複健康,重返金碧交輝的宮殿,過那百萬富翁的生活。每天,除去吃飯、喝水,他總是獨自在病房裏虔誠地祈禱,甚至在睡夢中也念念不忘默禱。

修煉持續了兩年。一天,人們驚詫地發現,他那獅子一般醜陋的模樣消失了,顯現出一副青春煥發的英俊臉龐。他高興得痛哭起來。然而,醫生檢驗身體後指出,他腳趾上還有一小塊灰斑,不能出院。他努力克製住失望的痛楚,重新踏上修煉的苦難曆程。

5個多月以後,那塊灰斑消失了。姆塞利東獲得了自由。病友們把他當作凱旋的英雄抬起來。他容光煥發,喜形於色,跨出城堡。突然,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感到一陣昏眩;那個盼望已久的、輝煌燦爛的大千世界,在他眼前變幻成濁臭逼人的汙穢之地。他恢複了健康,但驅使他渴望健康的人世間的種種誘惑,已成了過眼煙雲;金錢、美女、宮殿再也打動不了他的心弦。於是,他痛苦地返回城堡,決定永久留在麻風病人中間。

《朋友們》

小提琴家托尼·阿帕凱爾的幽靈,回到了人間。他原先的寓所搬進了住戶,隻好去找朋友們借宿。

他帶著微微羞赧的神情,來到樂器製造商托爾蒂家裏。托爾蒂是他生前最親密的朋友,為失去他曾經灑下不知多少眼淚。時隔一個月,他已把對亡友的情誼拋到九霄雲外,不能容忍一個幽靈進入他生活的地方,滿腔怒火地下了逐客令。

阿帕凱爾來到音樂學院院長塔布拉尼的寓所。一個月以前,正是他在阿帕凱爾的墓前慷慨激昂地發表悼詞,失聲痛哭。他剛參加音樂會回來,一見故友,立刻熱情洋溢地向他招呼起來。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然後十分抱歉地請阿帕凱爾在門外稍候片刻,以避免他豢養的狼犬發出狂吠,驚醒熟睡的女兒。他像鰻魚一樣狡黠地溜了進去,隨身緊緊閉上門,上好門閂。阿帕凱爾輕聲呼喊,怯生生地叩門,但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夜深了,阿帕凱爾精疲力竭地來到女友佳娜住的公寓。佳娜見到他,頓時從睡態蒙俄中驚醒過來。阿帕凱爾滿懷淒愴的懇求沒有打動她,她以絕望的膽量揮舞著剪刀,把兩片鋒利的刀刃刺進了幽靈的胸脯。

這就是幽靈們不願再跟朋友們在一起,而心甘情願地匿跡於古塔的廢墟、深山老林間荒蕪的教堂的緣故。

愁悶

《愁悶》是意大利作家莫拉維亞發表於1961年的長篇小說。

小說描寫了意大利一個青年畫家的故事。

青年畫家季諾拋棄了母親家的闊綽的生活,因為他在那裏感到令人窒息的煩悶和無聊。他單獨租了一間畫室,一心獻身於繪畫。

然而,隨著時光的流逝,愁悶又像毒蛇一樣重新緊緊糾纏著他,他日以繼夜地瘋狂地繪畫,卻一事無成,他猛然操起一把畫刀,把那幅畫了兩個月的油畫戳得稀爛。

季諾想起,他從小就受著愁悶的折磨,那時,他常常突然停止遊戲,臉色蒼白,木然地跑回家去,呆呆地坐著。他曾想確切地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年幼的他,無法斷定這一切。從10~20歲,是季諾受愁悶折磨最厲害的時期,這是墨索裏尼執政的年代,法西斯政權造成了獨裁者與群眾之間的隔閡,也造成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另外又加上了青春期產生的性的苦悶。但正是苦悶挽救了季諾,戰爭爆發時,在軍隊裏服役的季諾脫下軍服,跑回了家。他開始用繪畫消磨時間,成了畫家,他希望通過藝術手段重建他與客觀世界的聯係。

戰爭結束後,季諾回到母親那裏,他又被憂鬱、無聊的感覺所苦惱。他隱約覺得,愁悶似乎與金錢有關係。倘若他是赤貧的人,或許就不會煩悶,他從母親的談話中得知,父親生前也有過類似的精神狀態。父親英俊、灑脫,性好流浪,在家裏便如關在籠中的鳥兒一樣不自在,婚後一直在外遊蕩,直到囊空如洗時才回家小住,後來在漫遊世界時在日本海遇難。

如今,10年的繪畫生活過去了,愁悶卻有增無減,幹嗎還畫畫呢?季諾吃驚地感到,他是世界上孤零零的一個人,他無法肯定自己,也無法毀滅自己。他覺得生活索然無味,但對生活又有眷戀。

在季諾隱居的那座公寓裏,住著一位老畫家,叫巴雷斯特利,老畫家對女色十分迷戀,他作畫的唯一目的便是以畫裸體模特兒為名,專門引誘女性。季諾住在那裏的10年間,通過窗戶,每天看到有各式各樣的女人來到巴雷斯特利的畫室,逐漸地,女人的潮流停止了,每天來的隻剩下一個少女。

一天,老畫家突然暴死,好奇心驅使季諾去察看一番老頭兒的畫室,不料卻在畫室裏遇上了那少女,她名叫捷契麗婭,17歲。最初,她自願給巴雷斯特利當模特兒,老頭兒一點不喜歡她,說也奇怪,後來竟愛上了她,而且迷戀到瘋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