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天這次,江天恒竟然主動說了出來。
江天恒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相當嚴謹內斂的人,從來不會主動說起自己的心事,遇到任何事情,就算當時可能會走不出來,但是很快他就會自己消化,將事情完美的結決掉,然後又恢複到正常的江天恒狀態,所以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是沒有這種機會的,就這麼安靜的坐下來,聽江天恒靜靜地在訴說著之所以會如此的心事。
心事,陳結修頓了頓,每個人都有這種東西,因為每個人,不過都是普通人,沒有任何人真的高人一等,在“心事”麵前,真的人人平等。
他陳結修會有,當然,江天恒也會有,可能更多時候,各自消化的方式不一樣,所以表現出來的狀態也就不一樣。
“又是那個“岑成”寄的?”陳結修收回遊走的思緒,然後神色一正,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江天恒並沒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他先略微低頭想了想,然後這才看了陳結修一眼,“對,我估計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話語保留,意思是並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陳結修真想白一眼,“您可真嚴謹嘞,還是別當什麼商界奇才了,直接來當偵探吧,這官腔打的可是一把好手——”然後說到這,見好就收,語氣一轉,開始繼續說道,“到底什麼照片?而且就幾張照片,我覺得你這種性子,應該不至於——”話沒說完,看到了江天恒的眼神,他說不出來了。
“照片我燒了,很抱歉你還真看不了,而且我至不至於,應該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吧?”陳結修明顯戳中了江天恒的痛處,後者臉色未變,不僅語氣變得刻薄,就連眼神,也開始冷厲了起來。
陳結修也不計較,知道江天恒此時正在氣頭上,便也沒繼續深究,隻是嘴裏咕噥了幾句,沒讓對方聽見。
“那你說說,你現在坐在這裏喝悶酒是幾個意思?”
這句話明顯問倒了江天恒,他目光一收,然後手上又倒了一杯酒,看樣子並沒有打算回答問題。
“我不知道。”就當陳結修已經覺得江天恒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對方給了這四個字,陳結修猛地抬頭,看向江天恒,卻隻看到他低著頭的半張模糊的臉,看不清楚表情,自然也就不清楚對方真正的情緒,眼光所看到的,隻有平常整整齊齊的短發,現在卻淩亂不堪的樣子,這讓陳結修有些心疼。
江天恒是一個特別愛惜自己羽毛的人,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還有什麼樣的領帶,都是斤斤計較的,更別提發型了,從來都不會亂,他跟江天恒相處這麼久,從來都沒見過他現在的這副鬼模樣,領帶鬆鬆的掛著,襯衫的紐扣上麵的幾顆早就不見蹤影,發型淩亂,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江天恒。
真的,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