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恨,恨不分是非的梁博,恨心機深重的馬小雅,恨蛇蠍心腸的岑嘉嘉,她也恨江天恒,恨他管不住自己的老二,惹得悅悅懷孕,又恨他深沉又薄情,結了婚又離婚,她甚至連自己也恨著,恨她為什麼,在悅悅最辛苦最需要人陪伴的那時候,不在她身邊。
所以悅悅被搶走了,所以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
這或許就是懲罰吧。
是懲罰。
“依依,你不要自責,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其實不管怎麼樣,該發生它還是會發生的,沒有必要如此放不下。”阿川輕聲安慰,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簡依依,喝點暖的有助於緩和情緒穩定心神。
“道理我都知道,我一遍一遍的這麼告訴自己,但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會失眠,會怒火攻心,安慰是沒有用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她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看在阿川眼裏,卻帶著喟歎和心疼。
他知道這個女人心裏有事,而這,可能隻是其中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心事了。
不由得想伸手抱抱眼前的這個女人,將她纖瘦的小身板攬進懷裏,告訴她不要再一個人硬撐著,因為以後,他會陪著她,不管康莊大道,還是滿路泥濘。
但是現在不可以,他身側的兩隻手,逐漸握成了拳頭。
一旁思緒淩亂的簡依依,並未注意到身旁男人的糾結又複雜的神色,她隔了幾分鍾,又繼續說道。“我對悅悅的感情很特殊,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是生長在比較壓抑的環境裏麵,朝夕相處的男生隻會讓我感覺更加難受,悅悅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女生,我們上初中那時候在一個班,那時候我就想認識她了,我總覺得,她與我,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還能清晰的腦補出那時候悅悅的眉眼,還有眉宇間那若隱若現的淡淡倔強,她看得出來,她過的也很辛苦。
“後來兩個人認識,是在上高中的一次偶然的體育課上,那時候好像總有人拉幫結派,幾個女生在欺負一個弱小的妹子,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是沒人敢上前,後來悅悅上去了,那幾個女生開始刁難她,甚至撕她的衣服,那個時候我看到了她之所以遠遠地不與任何人結交或者親密的緣由,她衣服底下,是又青又紫的淤傷。”她說的特別細致,就好像是現在就在自己眼前的場景,可是其實,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也隻有她,記得那麼清晰。
阿川沒有說話,他在等著簡依依的下文..。
就好像是一塊被她藏了很多年的拚圖,別人甚至連知道都不曾,但是在她心裏,卻有著深不可測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