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來的辛苦,並不僅僅是因為這份感情,他的辛苦,來自於所有。
所有他再清楚不過的東西,比如天差地別的身份,比如難以逾越的鴻溝,比如無人看好的心境,他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甚至從來都未曾設想過會有吐露心聲的這一天,他從沒打算說出口。
但是還是說了,看著麵前自己的上司,自己陪了二十五年的女人,她的表情慌亂又故作鎮定,但卻並未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飄忽不定的盯著別的地方,他莫名有些想笑。
好像甚少見過總裁,如此不甚自在的模樣,仿佛帶著一點害羞,但他知道不是,不可能是。
他肯定讓他很為難了吧。
“我說這些話,不是非想要個什麼結果。”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空氣,被阿川略帶著些歎息的磁性嗓音打破,“我隻是想說,便說了,我沒想過要強求,若是你覺得不妥,可以調走我,都沒關係。”
他麵目冷峻,不再說話。
隻有周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冷涼入心。
簡依依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忽然定睛看著阿川,入眼的是他平靜的表情,可是他眼中的絕望,卻早已經藏不住了,簡依依知道,阿川這是已經做好了“被迫”離開她的準備,即便心裏再不甘願,也不會反對。
“你就在我身邊,我不會調走你。”怎麼可能會調走這個與她默契了半輩子的搭檔,對,搭檔,於她而言,阿川不是下屬,不是她的保姆,阿川是搭檔,是於她同進退共甘苦的戰友,她怎麼舍得調走他?
“小姐——”阿川滿目隻剩驚訝,無奈和絕望早已不知去向。他看著簡依依,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的確是遇到了問題,倒不如你來看看,目前應該怎麼做——”簡依依聲音沉穩,她想了想,打算將目前最棘手的問題告知與阿川。
她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既然將阿川當做戰友和搭檔來看待,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她一個人,的確也想不出來什麼法子了,真的是山窮水盡了,也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因為她知道,隻要是關於她的事情,阿川都會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來看待。
雖然這樣的自己好像有點可惡,白蓮花還是綠茶婊來著,她都不在乎了,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她不想在跟江天恒的交手之中,輸得太難看。
“我覺得江天恒即將要發現我的一個秘密,”簡依依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始說起,說完這句話,她又搖一搖頭,糾正道,“不,不對,不是即將,應該說是已經發現了。”
阿川不動聲色,觀察著簡依依的表情,開口問道,“江天恒在威脅你?”他俊目一眯,帶著些微冷意,雖然沒有江天恒那樣清俊冷涼的氣質,但也有自己的一番風味,簡依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