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綁人過來,就是為了這一出吧?”簡依依冷不丁的說道,她仔細聯想了一下前因後果,發現這種可能性很大。
“事情走到現在這一步,是我精心計劃的結果,不存在任何理智和冷靜的缺失或者是怎樣。”現在的情況有點奇怪,站在最邊緣的人很安靜,反正外表看起來是心平氣和,一片波瀾不驚的模樣。
而一幹看起來絲毫沒有關係的人等,卻在旁邊瞎著急,即便是擦肩而過的路人,在遇見這種情況,估計也會出手相助,會拉一把的吧。
旁邊的人鼓足了勁兒,想要將他拉回來,沒有人想要他死在自己麵前,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感覺,太絕望,太無奈。
但是眾人一心想要救回來的他卻看起來無動於衷,沒有多大的反應。
“你回來啊,岑飛,你還年輕——”沈悅心急,將自己心裏的話喊出了口。
“我不年輕了,我已經老了,不,我已經死了,早就死了才對。”岑飛聽到沈悅的話,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他敲了敲胸腔,大聲地說著。
“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任何價值了,我不想再苟活在這個讓人無比厭惡的世界裏麵了,我……已經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了。”他開始將自己的想法喊了出來,就像個認認真真上課的小學生,終於放學了一樣,他大聲的喊著叫著。
像是被壓抑了很久,終於宣泄出了自己的心悸。
說完之後感覺特別空蕩,內心順暢,堵塞了很久的垃圾終於清空的感覺,充斥著整個胸腔。
“你還有母親啊,還有——”她實在在想不出來,要怎麼安慰這個看起來一點鬥誌都沒有的年輕人。她絞盡腦汁的想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已經不配了,不配為人子孫,希望來世,不要做人了吧,好辛苦。”岑飛修長的手指捂住他略顯清秀的臉頰,遮住自己看似沮喪的麵孔。
沒有人再說話,這麼多人在一起,卻異常沉默。
好像依舊是往日的無人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日頭漸漸升高。這個廢棄的工廠,在被忘記的數年之後,第一次充斥著如此多的人。
形色各異的人,好像熱鬧,但是又極其安靜。
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凝重嚴肅,隻有岑飛,嘴角淡淡的笑意。
他的手垂在身側,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慢慢的笑著,表情輕鬆,又帶著點遺憾。“我預算好了時間,現在,已經到了,永別了,這個世界,還有我第一次見麵的堂姐。”沈悅看到岑飛的臉上帶著決然的笑意,她的喉嚨,像是忽然失去了聲音,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樣的感覺讓人絕望,她想說點什麼,想做點什麼,但是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她不知道對麵前的這個比她小幾歲的表弟,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要是走在路上,是連看都可能不會看一眼的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路人甲乙丙丁,再到後來是綁匪一樣的存在,她最多隻有恐懼,這種恐懼一直持續到,見了他本人之後,竟然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種類似於“好奇”的情緒,她開始聽故事,發現故事竟然跟自己有關。這個綁匪,其實是自己的表弟,觀感又變了,不是單純的好奇了,多了一點心疼,還有一點無奈,淡淡的遇到手足的欣喜,隨後又很快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