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荀卓文偕同她來的,第一次,對於這皇城,她是有著好奇和驚詫的。可是,經過了那樣的一次勾心鬥角的慶功宴之後,她對於這皇城便失去了那神秘的感覺。
這次,若是順利,她隻是想要在那朝堂之上露個麵,什麼賞賜都不要,隻要放她安全的回家,萬事無擾,如此便好!
這世界上,無人能夠完全的猜透那君王的心思,更何況,她一個曾經大膽的拒絕過當朝君王的人,又如何會去奢望所謂的君王的賞賜呢?隻求平安,惟有平安,如此才是最重要的。
“雲姑娘對於這皇城不好奇嗎?”
崔公公小聲的問道,他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對於俞雲清的淡然,他始終還是有些不太理解。更何況為皇上避免掉任何的麻煩,也是他作為皇家最高的主管該做的事情。
“公公為何這麼問?”
俞雲清微微的側頭,淡然的笑著。好奇?有什麼值得好奇的嗎?皇城中掩蓋了多少汙穢,皆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這,咱家隻是覺得姑娘應該是第一次進皇城,卻對於這般美麗的,精致的,恢弘的建築和裝飾,絲毫沒有半點的興奮和好奇之情,有些不太能夠理解罷了!”
崔公公老實的說著心中真實的想法,他能夠聽出俞雲清話中的敷衍之意,如此更加的激起了他心中的挑戰之意,他想要了解這個女人心中的想法。
“嗬嗬,崔公公不曾聽說過一句話麼?好奇害死貓。人不能太過於執著於自己所不能掌握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又何須對我不過隻是可能隻有一麵之緣的皇城泛起如此多的興趣呢?若是滋生了那貪戀,可不是要不得的事情嗎?”
俞雲清輕笑著說道,眼睛卻是看向遼闊的天空,眼睛澄清,明亮,身上攏著淡淡的光暈。
崔公公聽著,卻是嚇了一身的冷汗。他怎麼偏偏忘記了師傅的教訓,偏偏在俞雲清的身上控製不住這好奇之心呢?
隻深深的看了眼俞雲清,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是再也不說話了,手搖拂塵,腳步匆匆,帶著俞雲清朝前麵走去。
不多言,不多心,不多語,心靜,目明,這些都是師傅臨終前一句一句的說與他聽的,若非是俞雲清提起,他恐怕將這些東西忘的一幹二淨了。此刻恍然想起,才慶幸,自己的頭依然牢牢的呆在自己的腦袋上麵。
俞雲清淡然的一笑,腳步緊緊的跟上,這一句好奇害死貓既是對崔公公說的,也是對她自己說的。她必須任何時候都保持清醒的頭腦,否則,若是跟這皇城中任何人多了糾葛,隻怕她便是再難安生下去。
“雲清?你怎麼在這?”
風子寒一身朝服,整個人顯得更加的豐神俊郎了,隻是明顯人已經瘦削了下去,眼睛處可以看出淡淡的黑色,恐怕這些日子睡的並不安生。
俞雲清隻是微微抬頭,她早已經知道了在這朝堂之上可能會遇到風子寒,心中並不詫異。隻是,對於自己依然關心風子寒的狀況,微微有些惱怒。
她似乎太過於多情了吧!
俞雲清狠狠的鄙視了番自己,這才點頭應了,卻還不等開口,崔公公卻是接了話頭,說道:“怎麼,風駙馬認識雲姑娘?皇上差咱家請雲姑娘入朝聽封賞,便不作多停留了!”
崔公公說完,便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著俞雲清,跟著朝前麵走去。
俞雲清衝著風子寒淡淡的點了點頭,便跟上了崔公公的步子,朝前麵走去。
風子寒微微的愣在了當地,直到俞雲清走出去了很遠,卻依然站在原處,沒有離開。
“風禦史已經是皇上親點的駙馬了,擇日將與雲陽公主完婚!”
崔公公隻是輕聲的說道,隻是話外之話,卻是暗下不表。
俞雲清卻是微微的愣住了,帶著些疑惑的看向崔公公,說道:“公公對雲清說這般話是何意?”
“姑娘是聰明人,又何須崔某多言呢?”
崔公公隻淡淡的一笑,風子寒看俞雲清又多少的深情,他隻需要一眼便能夠看出,他相信麵前是這位雲姑娘定然也是知曉的。而雲姑娘的眼神雖然看不出太多的波瀾,可是俞雲清剛剛的一個反問,卻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他便是知曉這兩個人是有情意的,隻是為何成了今天這個局麵他不關心。他隻是希望,這朝堂上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公公放心,雲清自是姿勢甚高,從不貪戀他人之物!”
俞雲清隻是冷冷的說道,神情冷硬,不複先前的淡然。她不曾想過,她並沒有想要去爭取什麼,卻是已經有人過來警告她了,這世界,怎麼會混亂至此?
“如此,請恕咱家多言了!”
崔公公自是聽出了俞雲清話裏的反感之意,隻是他想要提醒的已經提醒到了,自然也無所謂。一句低頭的話語,對於他而言,並沒有那麼難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