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紫蘇的頭垂得更低,“我想知道,師姐……”
“關於先生收徒之事?”見她欲言又止,俞雲清便猜到多半是因了此事。
其實她今日與梁紫蘇聊天也是為了此事,先生師娘年紀都大了,膝下又無兒女,她與荀卓文這兩個徒兒也不經常在城中,即便先生與師娘出了什麼事,也是照應不到的。
梁紫蘇是個安生的女子,品性是很讓人放心的,將先生與師娘交給她照顧,她很放心。
梁紫蘇有些難為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俞雲清看樣子就不像是能習武的女子,但是為何先生還是願意打破自己立下的的規矩,不惜毀壞名聲收她為徒?這一點,梁紫蘇真的很想知道。
別的方麵輸給俞雲清她都認了,畢竟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她自己清楚,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性子陪在殿下身邊也隻會是個拖累,但是關於此事,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何。
她想知道,自己究竟哪裏不如俞雲清,就連先生都偏向於她。
俞雲清咬了咬唇,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半晌,歎了口氣:“我想這件事你是不會想知曉的,況且,即便是知曉我當初用了什麼法子,你恐怕也做不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俞雲清笑了,隨即神神秘秘地對著梁紫蘇勾了勾手指,梁紫蘇雖然覺得俞雲清做這個動作與尋常的她相差有些大,卻還是將頭湊了過去,隻聽俞雲清在她耳邊道,“因為……”
“臭丫頭,你敢再說一句試試!”沐就雲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了一旁,聽著俞雲清要說出口,連忙出來阻攔。
俞雲清回過頭,笑眯眯的看著沐就雲,眼中閃過狡猾的笑意,卻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先生?您不是在下棋麼,為何出來了?”
“哼!”沐就雲歪著頭哼了一聲,小山羊胡因為這個動作而一顫一顫的,很是有趣,“若是再不出來,老夫一世英名豈不是要叫你這沒良心的壞俞西給敗壞了!”
“你個老頭子,稍稍捧著你你便不知輕重,三兒是個姑娘,你當還是教導老大老二那時候呢!”商陸夫人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對著沐就雲喊道。
別看商陸夫人平日裏溫婉淑儀,像是個自幼養在閨閣裏被嚴加教導的大家閨秀,實際上卻是出身江湖,很有幾分豪邁氣概,一旦發起威來,誰都不敢惹她。
“就你們兩個事兒多!”沐就雲氣哼哼道。
沐就雲是什麼人,若論著心機,恐怕全天下沒幾個人玩的過他,奈何這人是個古怪脾氣的,弄到了無人敢用的田地。
今日俞雲清格外聽話的模樣,早就勾起了沐就雲的好奇心,而後又看俞雲清獨自離去,便更是叫人有些按捺不住親自跟出來一探究竟,聽到她提及當年之事,又定會忍不住跳出來阻攔。熟知如俞雲清,還是懂得如何輕易引他上當。
商陸夫人見狀連忙對著梁氏兄妹使了個眼色,梁氏兄妹自然也不是傻子,對視了一眼後便齊齊隨著商陸夫人走開,將地方留與這十多年未見的師徒二人。
沐就雲看著俞雲清狡猾的笑容,想發火卻又無從發泄,隻得甩了甩衣袖,罵了一聲:“小狐狸”。
“先生這話可是說錯了!徒兒是先生教出來的,若徒兒是小狐狸,那先生又是什麼?”
老狐狸,答案顯而易見。
沐就雲瞪了俞雲清一眼:“十多年不見,什麼本事都沒長,嘴巴倒是愈發伶俐了!”
“萬變不離宗,先生當年教的好。”
俞雲清討好的對著沐就雲笑笑,被沐就雲盯著,狠狠瞪了一眼。
“夫人,紫蘇這位三師姐……”
梁紫霄與梁紫蘇二人陪著商陸夫人一起在院中曬書,梁紫霄想起先前從俞雲清處聽到的話,終是沒壓抑住心內的好奇,問出了口。
若是當初的俞雲清有法子拜沐就雲為師,那如今的紫蘇就有法子拜師,可是為何這件事卻從未有人提過?
商陸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向四周看了看,這才低聲對這二人說道:“這事,說來便長了,你兩個可得給我立個保證,不許講給旁的人聽。”商陸夫人對著不遠處的屋裏那兩個人,“否則,他必是要惱了我的!”
得了二人的保證,商陸夫人才笑盈盈地講起了往事:
那時正逢沐就雲的第二個弟子去後不久,沐就雲接受不了兩個愛徒相繼離世的消息,病倒了。
沐就雲當年已經是遼歌城的風雲人物,而作為遼歌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的俞浩傑,自然是要出麵來探望一下的,便帶著俞雲清一同去了當時沐就雲住的宅子裏拜訪。
當時,想要拜沐就雲為師的人不計其數,但沐就雲因為兩位愛徒的離世已無心收徒,叫俞浩傑連聲歎息。俞雲清當時正在習字,可惜收效不甚理想,叫俞毅川好一番嘲笑。